騎士蘿莉塔⑤(5)_小妮子

五

　　一想到自己袖子裡的手臂上還長著成片的紅疹，赫爾墨斯就不由得掏出手帕來直抹眼淚。幸好洗碗的日子就要結束了，柯斯丁他們已經追尋著線索來到了索·比昂卡之石所在的地方。

　　「親愛的，你是不是早就忘記了500年前我們之間的賭約了？你大概沒想到，我會親自來到人間幫助他們吧？哈哈哈！」

　　狹小的空間裡充斥著赫爾墨斯得意的大笑，而此時，一個灰色的身影也悄悄閃入了神廟。

　　「眾神之使赫爾墨斯大人！！」

　　一聲突然而至的低吟讓赫爾墨斯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慌亂地用手遮擋住自己的面容，心想：真是糟糕，這次來得匆忙，都沒來得及準備臨時寄用的身體。如果被凡人直接看到真面目，可是大事故！

　　赫爾墨斯的慌亂只持續了一秒，念頭轉過的一瞬之後，他發現了真正問題的所在：「這傢伙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赫爾墨斯放下袖子厲聲質問面前灰色的影子。

　　「我？我是梅狄·沃特瑪——寇西人的大祭司。我在這間神廟裡等一個約會，卻沒想到有幸能見到您！」自稱大祭司的男人說著撩起額前的長髮，露出毫無表情的一張臉。他說話的用語還算得體，只是臉上的神色卻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

　　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傢伙啊，那就怪不得我了。赫爾墨斯心念一轉，輕輕向前邁出一步，以人類目力無法追及的速度飛快閃到了大祭司的身邊。

　　赫爾墨斯正要對無禮的祭司痛下殺手，卻被祭司胸前的一件掛飾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柄造型別致的銀色匕首，上面精巧地浮鏤著牛、羊、斑鳩等祭祀犧牲品。

　　「怎麼了？神使大人對這些小玩意有興趣嗎？」梅狄大祭司似乎沒有察覺到赫爾墨斯周身散發出的濃重殺意，語氣裡譏諷的意味越發明顯了。

　　「有意思。這個叫做犧牲匕首，是把自己奉獻給神靈的人所佩戴的飾物。你不過是個信徒罷了，你到底哪來的膽子敢對我無禮？」赫爾墨斯一把扯下大祭司胸前的犧牲匕首，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嘛……」大祭司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對著赫爾墨斯的身後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那是歐瑞伊神像的位置。赫爾墨斯驚訝地轉過頭，只見白色的玉制女神像上隱隱泛起了藍色的光華。這是天神即將現身的前兆。

　　赫爾墨斯訝異地看了眼身旁的祭司：「你剛剛說，在這裡等個約會，難道……你侍奉的天神就是……」

　　「藝術女神歐瑞伊。」大祭司的嘴角彎出一個譏誚的微笑，「您的未婚妻比您想像的記性要好，她不但記得500年前的那個賭約，還一直囑咐我要妨礙聖石的復原。」

　　「什、什麼？」赫爾墨斯倒吸了口涼氣。未婚妻的舉動讓他有些始料未及。歐瑞伊，你還真是個要強的女人呢！赫爾墨斯不由得輕笑了起來。

　　不過關於那個賭約，要是按照現在的趨勢發展下去，勢必會變成自己和歐瑞伊之間的直接對抗，那樣就沒有趣味了呢！赫爾墨斯突然想到一個好提議。

　　「梅狄·沃特瑪！」赫爾墨斯咳嗽了一聲，從沉思中恢復過來。

　　「在！」大祭司只是象徵性地點了點頭。

　　「你把我的提議轉告給歐瑞伊，就說：不如我們一起罷手，任由事情自由發展，看看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就這樣了！」

　　赫爾墨斯說完就徑直朝神廟外走去，才走出兩步，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轉過身來，把手臂搭在了大祭司的肩膀上：「順便給你個忠告，對神不敬的人命不會長久哦！」

　　赫爾墨斯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身影已經飄到了神廟之外，而他手掌撫過的大祭司肩膀的位置上，一柄銀色匕首的刀刃已經沒入了皮膚下兩寸。

　　大祭司安靜地看著赫爾墨斯離開的方向，好像並沒有感覺到傷口的疼痛。

　　「祭司！」一個女聲的呼喚之後，大祭司才發覺，藝術女神歐瑞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你的身體是我最傑出的作品之一，你要好好愛惜啊！祭司先生。」女神用手緩緩拔出大祭司肩膀上的匕首，刃口上閃動著冷冷的寒光，卻沒有半點鮮紅的顏色。

　　「女神大人是否聽到了您的未婚夫的提議？」始終對傷口渾然不覺的大祭司猛地轉過頭來。

　　「我沒有意見。」歐瑞伊女神鄭重地點點頭。

　　「那麼，我們之間的約定又怎麼辦？」

　　「你自由了！祭司先生，我不會再要求你做什麼。而且如你所願，你的生命將會在三天后結束。」

　　「還要等三天？」祭司不解地睜大了眼睛。

　　「我也是一番好意，多給你點時間，讓你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三天嗎？做什麼好呢？女神大人，您的好意真是多餘。」

　　「會嗎？」女神曖昧地微笑起來。

　　王宮中巨大的松柏樹也已經遮擋不住晨光，冬天溫暖的太陽越過了屋簷，直接照射在艾瑟裡王子的寢宮外。

　　隨著陽光一點點地變得強烈，王子的貼身侍女小雅已經急得滿頭是汗。因為今天是長老院審定完畢三釀儀式、宣佈王子是否有資格繼承王位的重要日子，而艾瑟裡王子殿下因為昨晚的狂歡宴會，現在還熟睡在寢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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