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蘿莉塔②(38)_小妮子

三十八

　　希望的絢麗的光芒從蘭諾眼中猝然劃過，又迅速暗淡消失，一直緊握著的拳頭也頹然地鬆開了。

　　一直準備著面對答案，如果答案是我，那麼就是天堂;如果答案是諾蘭，那麼就是地獄;可是最後等來的答案卻是這樣……蝕人心骨的無奈感，讓蘭諾連憤怒的力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空中的太陽已經逐漸沉沒，只留下慘澹的餘暉。蘭諾的眼睛也一如此刻的天空，爬滿了冰冷和無力。

　　失去了夕陽之後，屋子裡的氣氛比之前更加蝕人心骨。柯利爾不知所措地站立著，表情痛苦而尷尬地端著那杯解藥茶，雕塑一樣地凝固了。

　　「現在你還是想讓我喝下這杯茶嗎？」許久的冰封後，蘭諾突然淡淡地詢問柯利爾。

　　雖然問話的蘭諾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可心虛的柯利爾還是緊張地一震，手中的茶和眼裡的光芒一起左右搖擺起來。

　　「好！至少二號是為了我一個人進來的！」蘭諾突然仰起了她的頭，大聲地對柯利爾說，仿佛是呐喊，是憤怒，是她最後的抗爭！

　　說完，蘭諾一把奪過柯利爾手中的茶杯，一仰而盡，然後將茶杯重重地砸到地上。

　　碎裂的玻璃聲中，什麼東西也在蘭諾的眼中碎裂開，映襯著天空中最後的餘暉，綻放出動人心魄的光芒。

　　她抓住柯利爾的肩膀，踮起腳在他耳邊說了最後一句話：「至少你沖進鐵籠的時候，喊的是我的名字。」

　　溫暖的觸覺順著耳垂來到了嘴唇的位置。蘭諾的嘴帶著涅磐一樣灼熱的溫度緊緊地蓋在了柯利爾的唇上。

　　蘭諾的熱度、蘭諾的心跳，還有順著唇的牽引流入到舌間的苦澀的味道，像一根長矛深深地刺進了柯利爾的心臟。

　　碎裂般的心痛卻不能抵擋唇上發燙的溫度，柯利爾先是吃驚，也想過要推開蘭諾離開她的唇，可這難以抗拒的溫度最後卻讓他冰冷的身體迷癡般地沉醉了。

　　吻著，就算從今以後太陽再也不會升起也無所謂了。

　　但太陽只不過是暫時落下而已，時間也依舊在無知覺地流逝，任何人都無法阻止。

　　窗外是遙遠的星辰，床上的蘭諾或者是諾蘭沉沉地睡著，眼角還掛著一道揮發後的淚痕。那一吻後，她便昏了過去，軟綿綿地倒在柯利爾的懷抱裡，像一個脆弱的娃娃。

　　柯利爾把她放在床上，目光從她身上慢慢移向她曾經注視過的天幕，原來一個人看著遠方的天幕的感覺是如此地……孤獨。

　　「柯利爾……」

　　虛弱的呼喚聲從床上傳來，柯利爾立刻奔到床前，正要開口喊蘭諾的名字，忽然發現面前的女孩眼睛裡已經沒有了那種桀驁不馴的銳氣，有的全是水一樣的溫柔。

　　「諾蘭？」柯利爾試探著問。

　　諾蘭點點頭。

　　她果然已經變回了諾蘭，這一刻，柯利爾本以為會是完全地欣喜，卻奇怪地感覺到心裡在歡悅之餘還摻雜著一股濃重的傷感。

　　「柯利爾是大傻瓜！」清醒過來的諾蘭揉了揉眼睛居然對柯利爾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啊？」柯利爾癡癡地看著諾蘭，滿眼都是問號。

　　諾蘭的微笑也帶著些哀傷：「這是蘭諾叫我帶給你的最後一句話。」

　　完全無害的諾蘭，完全無害的話，卻讓柯利爾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頃刻間淌滿了他的面頰。原來之前那麼多不懂的情愫，最後的總結便是這再也無法挽回的淚水。

　　「小蘭姐！你終於恢復了！我好擔心的說！」艾米的聲音在客廳裡回蕩，這個地方又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和諧和歡樂。

　　諾蘭終於回來了，大家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柯利爾在沙發的一角注視著大家微微地笑著，除了諾蘭沒人知道就在剛才他還淚水滂沱，差點哭出了聲音。他特意挑選的角落位置也安全地將他哭紅了的眼眶掩蓋進陰影裡。

　　柯斯丁緊緊地注視著和艾米打鬧著的諾蘭，也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溫和笑容。但這笑容只是轉瞬即逝，就立刻換成了濃霧繚繞的疑惑：

　　「想不通那傢伙為什麼會給我真的解藥！」

　　「啊？」諾蘭聽到柯斯丁的自言自語立刻停止了和艾米的歡慶回歸儀式，猛然像驚醒一樣問柯斯丁，「是澈先生的藥救了我嗎？」

　　柯斯丁目光一閃，點了點頭。

　　諾蘭跳過來，蹲到柯斯丁的身邊，一副很乖的樣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對他說：「澈先生有托我給你帶一個口訊。」

　　「什麼？！」艾米他們立刻緊張地跑到諾蘭的身邊，柯利爾也起身湊了過來。

　　澈要諾蘭帶口信，他又想幹什麼？

　　柯斯丁調勻了呼吸，用他一貫冷靜的語調問諾蘭：「他說什麼？」

　　「他說……」諾蘭想了想才慢慢地對柯斯丁說，「關於那本記錄了如何恢復索·比昂卡之石的魔力、消除詛咒的書卷，重要的線索和它的內容沒有關係，關鍵的是三個數字——21，73，127。」

　　「21，73，127……」柯斯丁不禁皺緊眉頭重複道。

　　（騎士蘿莉塔II完，請閱讀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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