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特妖怪學院②(16)_小妮子

十六

　　「哈啊——」小丸子幾乎難以從接連不斷的驚訝中清醒過來。橋下是一條寬敞的河，粼波映日，浮光躍金。從河水中不時跳起來一些巨大的魚樣生物，它們從鰓邊生出了兩片巨大透明的翅膀。這兩片翅膀輕輕一扇，便帶動著這些"魚"在河面上滑翔一段，再紮進水裡。這些"魚"都長著流光溢彩的魚鱗，琥珀黃、翡翠碧、琉璃紫、珍珠青，每當它們躍出水面，就像打翻了珠寶盒，灼灼光色耀眼奪目。

　　「真美！」小丸子指著那遠去的魚群，樂不可支地轉過頭對光翼說。

　　「不過是些低級的妖精。」光翼不以為然，只輕哼了一聲，又拉著小丸子朝橋對面那座無與倫比的巨大建築群走去。

　　每經過一個堡，那些堡洞透射出來的陽光就像豎琴琴弦般一根根拂過小丸子的臉，演奏出清脆的叮咚聲。

　　「什麼聲音？」小丸子驚奇地抬起頭看看半空中，叮咚聲依然不斷。

　　「是水妖溫蒂妮。她們手裡捧著罐子，從罐子裡瀉出的水滴下發出聲音。」光翼一邊回答，一邊好笑地拍了一下小丸子四處張望的腦袋，「有我在這裡，她們不會顯形的，你看不見她們。」

　　「為什麼？」小丸子不解。

　　「你說為什麼？」光翼好像有些不耐煩，微微地皺起了眉頭，「笨蛋。」

　　才不是笨蛋。小丸子本來想這麼反駁的，但緊跟著的訝異讓她大張嘴巴，沒空去理睬那個自大又冷漠的傢伙。

　　明明距離那扇大門還有十幾米遠，但那扇看似沉重的大門，居然隨著光翼和小丸子的不斷接近而一點一點自動打開了。空氣中回蕩著低沉的"嘎嘎"聲，那是巨門後面的古老鉸鏈在工作。

　　近了，近了。隨著他們更加接近那座建築物，沉重的橡木門也完全敞開了懷抱。與外面陽光普照的美景不同，從門中展現出來的景象帶了些迷蒙的霧氣。光怪陸離的街道上，穿梭著一些面目奇怪的，呃，妖怪。

　　小丸子從那扇門旁邊走過的時候，抬頭望瞭望那扇巨大的門，望酸了脖子，才看清上面那個複雜的紋飾。在繁複的阿拉伯風格回紋的環抱下，一頭巨大的黑龍向上舉起它那兩片烏雲般的翼，龍首從兩片翼中間垂下來，噙著一柄華麗的劍。

　　有點像光翼呢，那樣的兩片翼。

　　小丸子模模糊糊地想著，任光翼牽著自己前進，但很快有此起彼伏的叫聲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是光翼殿下！」

　　「光翼大人！」

　　「好耀眼的金光！是大人物！」

　　「不！是光翼尊爵！看那金髮赤瞳！」

　　無數衣著簡單的地妖、精靈，一邊驚訝地叫喊著，一邊很快地閃到道路兩旁，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耷拉的腦袋上，各種顏色的髮絲瑟瑟發抖。

　　在他們的面前，原本人來人往的小廣場上頓時出現了一條空無一人、筆直寬闊的道路，道路兩旁是跪伏著的妖精。

　　小丸子吃驚極了，光翼卻牽著她若無其事地往裡走。

　　隨著他們行經，有個身形較小的妖精開始承受不住地顫抖起來，當光翼一靠近，便怪叫著"嗤"的一聲變成一陣煙霧消失在空氣裡。

　　「那個！那個！那個！」小丸子驚恐地看著這個場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低級地精諾姆，他承受不住我巨大的妖力灰飛煙滅了。」光翼淡淡地說，繼續朝前走。

　　「你殺了他？」小丸子憤然回頭，難以理解地瞪著光翼的眼睛。

　　「像這樣低級的諾姆，明天又會從土裡鑽出來幾百個。」光翼還是那麼不以為然地繼續走著。

　　「你！」小丸子奮力地擺擺手，想從光翼手裡掙脫，「你真冷血！」

　　「還不是因為你！」光翼撇撇嘴，小尖牙放著光，「帶著你，穿不過學院的結界，只能從大門進來。你看——」

　　光翼一揚手，向小丸子指出那一層層向上的空中建築：「整個學院分三層。最下面、最廣闊的一層，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層，叫赤銅。在這裡的是一些剛剛出生的妖精，有些連人形都不具備。他們在這廣闊的底層接受修行幾百年之後，才能進入那一層——」

　　與底層深色的氛圍不同，向上看去，飄浮在半空中的一些建築物，雖然還是暗色的，不過隱隱放出些銀光，建築的雕飾也比底層更為華麗。光翼接著說：「那些在雲層上的，叫黑銀。在那裡學習的是通過了升等考試的妖精們。當然，有時候也會混入一些對妖怪世界感興趣的人類法師和賢者，或者一些法力高強的大怪物。這裡是廣泛傳授知識的地方，同時也會研究一些人界的魔法和科學。」

　　小丸子望著那些在雲層上像公共汽車一樣來回穿梭的暗銀色獨棟建築物，一時忘卻了剛才的憤怒：「那就是——我們要讀書的地方？」

　　「不。」光翼狡黠地一笑，手再往高指，「我們要去的是那裡。」

　　純金色的建築，是這座學院的頂峰。它飄浮於虛幻中，卻是這個學院裡最高權力的體現。與其說它是學院，不如說它是妖怪王國裡那些數不清的榮耀家族的紀念碑。在這裡的學生，體內都流動著貴族的血液，擁有無上的法力。他們的法力，也正是維持這所學院運行的能源。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