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堂·冷殤之卷(53)_小妮子

五十三

　　「Van！你給我讓開，如果塚愛有事，我們幾十年的交情就算是完了！」島谷流長官一把推開Van叔。正當我們準備往時空倉的方向撤離的時候，Van叔又重新擋在了我們的面前，「冷戀薰，你們不要再演戲了，我知道你們是不會傷害若茶和塚愛的。」老道的Van叔似乎看穿了我和若茶、塚愛演的苦肉計。「Van叔，你不用管我，我不會有事的。」若茶說完便朝著我放在她脖子上的小刀稍稍劃了一下。「若茶——」從Van叔的表情和神態上看，我知道剛剛若茶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了。雖然看不到若茶的脖子，但我能感覺得到，若茶的脖子一定是受傷了。

　　「好，好！我放你們走。只要你們不傷害若茶和塚愛。」在看到若茶受傷的那一瞬間，Van叔的態度便立即軟化了下來。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喧鬧嘈雜的人聲讓所有的神經都有些麻木。「死丫頭！你瘋了嗎？」圍觀的人群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爸爸。我沒有理他，只是拖著若茶朝時空倉的進口慢慢退去。可是……當爸爸發現木殤之後，一個意外就那樣突然發生了……「你這個殺人的臭小子！你不是已經消失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如果不是你害的，我怎麼會有今天？三年前我沒有機會對你怎樣，今天我再也不會放過你了！」爸爸從身旁那個時空員警的身上抽出一把槍，瘋了一樣地指向木殤。

　　就在所有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槍就那樣倉促地響了……然後，一個身影倒在了地上。「雪！你怎麼樣了？雪……」琥珀川朝著琥珀雪倒下的地方沖了過去，「雪，雪！」木殤看著為他擋了幾槍的琥珀雪，仿佛是爆發了身體裡所有憤怒一般：「不要逼我！否則我真的不客氣了！」木殤的吼聲讓整個時空員警的隊伍都朝後退了幾大步。琥珀川抱著琥珀雪，我和木殤脅持著若茶、塚愛朝時空倉的入口處快速地後退著。「Van叔，我們去保護若茶和塚愛。」

　　就在我們即使消失在時空倉入口的時候，我看到樹夏、北至、美瞳他們一大群人跑了過來。而時空員警和Van叔、島谷流長官則沒有再朝裡面踏進一步。當所有的人都上了時空倉之後，時空倉的門終於啪的一聲關上了。黑暗的時空倉裡，所有人都靜靜地屏住呼吸。樹夏和北至打開他們隨身帶的應急燈，兩束白色的光便出現在幽黑的時空倉內。「雪，雪……你還好嗎？別怕，哥在這裡。」琥珀川的聲音裡帶著哽咽，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琥珀川完全無法掩飾自己的悲傷。

　　「呵……哥，我OK啦……放心。」琥珀雪倒在琥珀川的腿上，似乎在盡力地露出一絲笑容。時空倉裡所有的人都變得異常的安靜。「木殤……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掉眼淚？」琥珀雪的呼吸有點急促，聲音也很微弱。我明白琥珀雪要問出那樣的問題，其實是放下了她所有的驕傲。她對木殤的愛也許早已超越了可以形容的程度。「雪，你會沒事的！」木殤拉住琥珀雪的手，「雪，為什麼要這麼傻？你明知道我什麼都不能給你！」

　　「木殤……其實……當我知道你和戀薰的故事後，我……就已經不期待你給我什麼了……很想大方地祝福你們，可是……我有我的驕傲。」木殤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直握著琥珀雪的手，對冷漠至極的木殤而言，這或許就是能夠給琥珀雪的最大溫暖了。

　　琥珀雪雖然是為木殤擋的槍，可是最終的結果卻都是我所引起的。看到琥珀川悲傷的神情，看到木殤的內疚，一種莫名的負罪感如同一塊巨石狠狠地壓在了我心臟的位置。如果我再這樣執著下去，下一個為我們受傷的人又會是誰呢？也許是若茶、塚愛，又或許是驚蜇、羽嬌她們……一起到這些，心便更加地懼怕起來。「琥珀雪，你會沒事的……」看著白色光束裡琥珀雪蒼白的臉，我的眼淚還是情不自禁地掉落下來。這裡的每一個人為了我和木殤都在不顧一切地付出著，如果我們的幸福是需要用你的生命作為代價，那麼這樣的幸福還有價值嗎？「戀薰……我很羡慕你，一直都很羡慕……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戀。所以……相遇了，就要勇敢地愛，好好珍惜……」

　　「我知道……我知道……那麼你就更應該好好地等待屬於你自己的那份愛。」我撥了撥琥珀雪已經汗濕的頭髮，「你會好的，相信我！」

　　「呵呵……我想……我……已經等不到屬於自己的愛了。」琥珀雪的聲音開始越來越虛弱了，「木殤，我的身體裡為你留下了子彈，而我只希望在你身體裡留下我的一滴淚……」

　　「雪。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琥珀川抱住琥珀雪，輕輕地安撫著。「哥，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透過那束白色的光，我看到木殤的眼角掉落了一滴淚。也許……那便是琥珀雪留在木殤身體裡的一滴淚吧。只是……這樣的交換讓我難受得不知道該怎麼去呼吸。那個美麗而驕傲的女生，那個曾經讓我擔心卻又救過我的女生，那個永遠都帶著自己的棱角充滿勇氣的女生就那樣倒在我的身邊。如果我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也許木殤會接受琥珀雪。也許他們會生活得很幸福，可是現在卻……時空倉裡除了那兩束白色的燈光外，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沒有人再試圖去說些什麼，或試圖去做些什麼，因為那都是毫無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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