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堂·冷殤之卷(39)_小妮子

三十九

　　「驚蜇，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用點腦子好不好？」千植的話似乎同時也在提醒著大家。

　　「若茶、塚愛，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對你們坦白。」我輕輕呼出一口氣，「對不起……第九天堂裡的基因藥物素和資料都是我偷的。」

　　「戀薰！你不是腦子發燒了吧？」驚蜇沖到我的面前摸了摸我的額頭，「沒搞錯吧，一切正常啊。」我輕輕推開驚蜇的手：「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第九天堂裡不是發生這麼大的事，我不可能有機會來到2008時空，更不可能有機會來到蘇美亞島。為了能來2008時空的蘇美亞島，所以我在偷取資料的時候刻意留下了一些細小的線索，讓調查人員懷疑到2008時空的小亞細亞半島。我知道這樣嚴重的後果我無法承擔，可是有些錯誤一旦犯下了，便沒有辦法再回頭，這一切的後果我都願意負責。」

　　「冷戀薰！你真是傻了吧？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驚蜇一副打死也不願接受現實的樣子看著我。除了驚蜇的聲音在空氣裡猛烈地撞擊回蕩著以外，其他的人似乎都在默默地思考著。我很明白自己的行為意味著什麼，比任何人都明白！

　　「哎呀，拜託！戀薰，你幹嗎一定要這麼死腦筋呢？就算是你幹的吧，那又怎麼樣？除了我們幾個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而我們的任務只是找到那些遺失的資料和基因藥物素。如果是非法的買賣，那我們應該履行我們的職責，但現在你並不是為了金錢的利益而做這些的。我們現在只要把資料和基因藥物素完完整整地交給Van叔不就好了嗎？」驚蜇一臉輕鬆地笑了笑，「大家輕鬆一點啦，別一副大不了的樣子嘛！」

　　「驚蜇，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若茶沉思著，「這件事我們大家要從長計議，我們一定要盡最大的能力去幫戀薰和木殤。我想樹夏和北至他們也必須來幫忙。而目前我們最重要的事是先把基因藥物素的問題解決好。」

　　「我同意若茶的話。」一直處在沉默中的塚愛走到我的床邊，「戀薰，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無論是你還是木殤都已經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你們不應該再為此負什麼責任了。」

　　塚愛的話不偏不倚地說中了我的心事。坦白地講，雖然心中的恨仍然如同死結一般無法打開，可是這三年來，懊悔的情緒無時無刻不縈繞在我的腦子裡，揮之不去。如果當初不是我的一時衝動，那整個事情就不會演變為現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戀薰，我知道也許你到現在心底仍有著巨大的負罪感，但塚愛的話很有道理，有些心結如果不打開的話，一輩子都不會開心。」

　　「呃？」我抬頭，正好與若茶的目光相接，若茶的冷靜與理智到底要有怎樣強大的內心才可以做到呢？或許這輩子我都無法做到了吧……

　　§第八章埋葬紅紋石

　　1.

　　我緩了緩神，雖然有很多話仍舊不知該怎麼開口，但該說的終究是要說的：「我真的……很抱歉自己從正式進入第九天堂的第一天起就懷有自己的目的。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驚蜇，你還記得那時候，你問Van叔我們應該先從小亞細亞半島的哪個島嶼開始調查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還好你夠聰明，說要先找到小亞細亞半島的中心點，然後再以這個中心點為原點逐步擴大。等等！戀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蘇美亞島是小亞細亞半島的中心點，所以才故意這樣告訴我的？這事真是你做的？」

　　「驚蜇，看來你也不笨嘛！」千植故意取笑起驚蜇來。「什麼，我怎麼知道戀薰當初是故意設計我的。再說好像你們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反對吧。」驚蜇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戀薰，你太不夠意思了，居然玩得這麼陰。」

　　「對不起！驚蜇……我……」

　　「哎喲，我才沒有那麼小氣，隨便說說而已啦！戀薰，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想若茶和塚愛就更不會跟你計較這些了。對不對，若茶？」

　　「誰說我們不生氣，不計較！戀薰，我和塚愛對你是真的很生氣，可是我們氣的是你不肯讓我們跟你一起分擔委屈和痛苦，你明白嗎？」窗外的太陽已經升得很高很高了，房間裡灑進陽光的影子，雖然只是影子卻顯得異常真實。「戀薰，那天我們無意之中轉到冷殤之館的時候，你並不是眼睛痛，而是想到這三年來的苦苦等待，想到你的努力沒有白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對不對？」若茶滿帶溫柔地抱住我，「傻瓜，這些日子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這麼多的委屈？如果你肯早點說出真相的話，我和塚愛也一定會用盡全力幫你的。」

　　「不！若茶，當你們對我越來越好的時候，我更加不忍心說出這樣的真相。」我靜靜地伏在若茶的背上，「你們兩個都是好不容易才能和樹夏與北至走到今天，第九天堂的規矩我心裡很明白，我不能自私到用你們的幸福去換一個未知的將來。」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發自我的肺腑。那是世間最為珍貴的情誼，即使滄海桑田，這樣的情誼仍然禁得起任何的考驗。「若茶、塚愛，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的不圓滿，經歷過後，我才明白，學著欣然接受，便是最大的圓滿。」

　　「戀薰……」若茶和塚愛把我緊緊地摟住了，「我想我們真的都成熟了，雖然我們三個的經歷不同，可是一路走來，大家面對的苦痛與心酸都是一樣的。當我們都以為自己熬不下去的時候，卻又都好好過來了，不是嗎？所以，我們要好好加油，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熬不過去的，問題只在於你願不願意走下去。」

　　「My God！你們三個居然都掉眼淚了？」驚蜇一臉「如果你們還哭下去，老娘就要崩潰」的樣子看著我們，「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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