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堂·塚愛之卷(66)_小妮子

六十六

　　這樣的傷害，比任何人都來得直接！

　　也許這是其他人沒有來得及發現的，可是，我瞭解！那些被其他人忽略的感受，我通通都瞭解！！

　　「哼！我自私。我這麼辛苦地去爭取一切，都是希望你能在一個優越的環境中長大，可是……到頭來，你卻站在外人一邊來數落你媽！藤希，從今天起，你不是我的女兒！！」

　　「媽……不是這樣的！我並沒有站在外人一邊，塚愛姐姐並不是外人，我和她身體裡流的是同樣的血！」藤希抬起頭，勇敢地跟西雅對視著。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藤希的另一邊臉變得微微泛紅。

　　「不要再打了……」我用力地擋在藤希的面前，「雖然您是一直很恨我跟我媽，可是，我還是願意叫您一聲西雅阿姨。您知道藤希來之前都說過些什麼嗎？她求爸爸放過您，求我原諒您，無論您做錯了什麼，她都願意代替您去承擔一切的後果。西雅阿姨，難道您不為擁有一個這樣的女兒而驕傲嗎？」

　　「哼！蒼塚愛，我們家的事用得著你來管嗎？」就當西雅阿姨的手再次揚起的時候，爸爸狠狠地抓住了它。

　　「西雅！夠了！！你不覺得作為一個長輩，你太過分了嗎？」爸爸臉上的神情陷入了一種深切的掙扎中，「不要讓我對你殘忍！你可以無視這裡所有的人，可是，你怎麼可以對藤希動手？她直到現在還想替你接受所有的懲罰！！」

　　「媽……我不怪你，媽……只要你能好好的，藤希以後都會乖乖的，好不好？」藤希走到西雅阿姨的面前，用力地抱住她，「媽，我愛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藤希……」西雅阿姨似乎被藤希的愛打動了，「痛不痛？媽媽……剛剛一定把你打痛了吧？」

　　「不，不痛……一點都不痛。」

　　愛，是相互的嗎？

　　嗯……是吧，也許只是方式不一樣。

　　長輩的愛也許很固執，也許很專制，可是……就是因為那樣的愛太過真實，以至於我們在接受起來的時候會覺得難以忍受，甚至覺得那並不是愛。

　　可是，我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樣的固執與專制中，潛藏著的正是無比濃烈的愛。

　　「西雅，你難道真的不覺得慚愧嗎？孩子們都明白的道理，你卻不明白。你到底要執迷到什麼時候？」爸爸的聲音中透著對西雅阿姨的失望。

　　「穀流……為什麼，為什麼17年都過去了，你還會那麼重視千綺？到底我哪裡比不上她？」

　　「西雅，對！從始至終，在我的心裡都只有千綺一個人。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雖然……我的思想總會不受控制，但是……我真正愛的只有千綺一個人！坦白地說，這麼久以來，我都沒有明白，為什麼我會接受你！」

　　爸爸的話如同一根尖利的刺，只是一瞬間，便讓西雅阿姨傷得體無完膚。話後，還有什麼好爭的呢？

　　17年的愛，整整17年的愛還是沒有挽回一個男人的心！

　　心都已經死了，還能怎樣呢？

　　「穀流……這些年來我對你的付出，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感動過嗎？」西雅阿姨如同一隻華麗卻殘破的氣球，在空中沒有方向地飄蕩著。

　　「塚愛……」正當我抱著藤希，小聲安慰她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讓我聽到時不禁掉落眼淚的聲音出現我的耳畔。

　　我轉身，看到媽媽被千植背了出來。

　　「媽……媽……」我拼命地沖過去，「媽，你還好嗎？媽……」

　　「塚愛，先別說了，我們先去治癒天堂好了。阿姨似乎已經流了很多血。」

　　「千綺……」爸爸見到媽媽的一瞬間，我看到他的眼眶裡有透明的液體。

　　「穀流……」

　　「媽……媽……你醒醒……」

　　「媽……」

　　治癒天堂。

　　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裡了，第一次是因為北至，第二次是因為媽媽。為什麼上天總是要這樣折磨我的神經呢？

　　依舊是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病房裡插滿千植、藤希他們送來的鮮花。

　　針管裡的藥水在緩緩地滴落著。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雖然媽媽已經脫離了危險，卻一直在昏迷中，沒有蘇醒。我和爸爸寸步不離地守在媽媽的身邊。

　　爸爸，我從來都不知道有爸爸的感覺會這麼好。

　　睡覺的時候，爸爸會幫我蓋上被子。

　　吃不下飯的時候，爸爸會哄我吃。

　　他會告訴我第九天堂裡一切新鮮與好玩的事情，也會在我擔心媽媽的時候安慰我……

　　「塚愛……」

　　當我和爸爸正聊天的時候，媽媽的眼睛漸漸睜開了……

　　「媽……你終於醒了？」我興奮地看著爸爸，「爸，媽醒了，呵呵，媽媽終於醒過來了。」

　　「嗯，嗯……」

　　「媽，你別說話，你剛醒，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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