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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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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隊悶哼一聲,臉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的微笑,他猛然站起身來,用力握住伍長髮的手,大聲說了句:"謝謝你,老伍,你幫了我大忙了。回頭我請你喝酒。" 黃副局長的辦公室很大,起碼有何隊自己那間辦公室的四個大,但室內的陳設卻很簡樸,除了一個擺滿了書籍的書櫃和幾株綠色植物,便只剩下一張墨綠色的長沙發和黃局長的辦公桌椅了。桌上的書稿檔擺放相當整齊,和何隊亂糟糟的桌案相去甚遠。再加上黃局那中規中矩的衣著,看得出來,他是個行為嚴謹而心思縝密的人。 坐在辦公室裡的黃副局長與那天以亡父身份出現在殯儀館的黃父簡直是判若兩人,此刻的他,微微含笑的臉看不出內心的喜悲,沉靜而銳利的眸子透著深藏不露的官威。 "何隊,您這次來是不是志勤的案子有什麼眉目了?"黃副局長微笑著拉了拉西裝的下擺,向後仰靠在高背椅上。 何隊清了清嗓子,笑笑:"不好意思,黃志勤的那件案子目前還沒有明顯的進展,不過,應該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黃副局長理解地點了點頭:"你們辛苦了。" 何隊低頭喝了口水,心中思索著如何開場,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開門見山地問道:"黃局,您是不是有個叫黃宏濤的侄子?" 黃副局長並沒有表露出一絲的驚訝,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您侄子他現在在哪?" 黃副局長歎了口氣:"宏濤他……已經不在了。" 何隊登時精神一振:"他不在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黃副局長的神情有些落寞:"有十年了。" "十年?你是說他已經死了十年了?" "不,我是說他失蹤十年了。" "失蹤?你說他沒死?只是失蹤了?" "是的,本來失蹤五年我就可以申請註銷他的戶口,可是,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一直認為他有一天還會回來的。" "他失蹤的具體時間是?" "一九九六年的一月十三日,那天一早他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可是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二十四小時後我就報了案。公安機關應該有記錄的。" 黃副局長說的不錯,這和何隊在警局調查的結果完全一致,時至今日,黃宏濤都僅僅作為失蹤人口記錄在案,從未開具過死亡證明。 "可是,據我所知,就在黃宏濤失蹤的同一天,您原來就職的濱江師範學院四號宿舍樓發生了一起學生自殺案,您當時也在場,對嗎?" "是的,我接到何志高的電話就趕去了,對了,他好像是你哥哥吧,詳細情況你可以直接問他。" 何隊抬頭注視著黃副局長的眼睛,對方的視線也正聚焦在他的臉上,兩束同樣犀利的目光交接之後,竟然分不出勝負。 何隊心裡暗罵一句"老狐狸",不過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微笑:"可是,據濱江師範學院的學生關玲說,她曾當面聽您說起,您的侄子是在四號樓113寢室自殺的,而且是割腕,而她也曾聽您兒子黃志勤親口說過,您告訴他他堂哥是死在113寢室的。請問,對於這種說法您如何解釋?" 黃副局長突然笑了起來:"呵呵,沒想到我的好心反而引來了他們對我的誤會。要知道,當年我侄子失蹤後,和他關係親如兄弟的志勤就一直纏著我問個不停。我先還找藉口搪塞,後來,大概在宏濤失蹤一年後吧,我覺得他生還的希望已經不大,又怕告訴志勤實情,這個實心眼兒的孩子會一輩子無休止地尋找下去。正好我們學校有個叫林森的學生在四號樓113室自殺了,所以我就含糊地告訴志勤,他堂哥就是死在113寢室的。因為時間久了,大家已經不再記得那個自殺學生的名字,所以志勤就誤以為他堂哥就是那個自殺的學生了。而對於那個叫關玲的女孩子,從她對我的問話來看,志勤一定已經把我告訴他的關於他堂哥的死因跟她說過了,那麼,我何必再要節外生枝呢,所以,我就順著她的思路告訴他宏濤是在113室自殺的了。至於割腕,也是隨口說說,只不過為了讓她不要繼續追究罷了。因為,我知道,十年前那起113自殺案和志勤的案子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是嗎?"何隊微微冷笑,"可是,據我所知,十年前那個自殺學生林森的屍體並不是在四號樓113寢室發現的,而是在一樓的水房發現的。您當時也在場,不是嗎?請問,您不會記不清屍體所在的位置了吧?" 何隊問完這句話,就開始等待好戲的開場,他相信,自己的這一擊已經點中了黃副局長的死穴,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自圓其說的。 誰知,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何隊卻輸了。 黃副局長不僅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慌亂,相反,卻極為鎮定地作出回答:"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我和志高一直以來的一塊心病。作為學生處的工作人員,我們考慮的已經不完全是單個學生的利益,而是整個學校全體學生的集體利益。當時,由於屍體是在水房發現的,如果據實在校內通告,那麼,必然會造成整個四號樓,特別是一樓十三個宿舍的慌亂。要知道,水房可是學生每日都必不可少的去處。如果關閉水房,會直接影響到學生們的正常生活,所以,我和志高商量後,決定把自殺的地點改為113寢室,以封閉一個宿舍的小的犧牲換取十幾個宿舍的正常生活秩序,您說,這能算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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