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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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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怎麼聽都像楚夢瑩正打牧神之主意、故意找茬,眾人一頭霧水,視線又轉移到黎俏珊身上,開始猜測黎俏珊上次住院,是不是牧神之派人教訓她。 "師奶?別來無恙。"蕭寒意故作好心地指了指楚夢瑩的手,"您的手機蓋掰斷了。" 人家頂多算個師姐,平白被叫老了好幾輪,楚夢瑩銀牙都咬碎了。 她鐵了心要向牧神之告發我,手指一下下敲著門冷笑,"看來牧先生對您未婚妻的事不太感興趣哦。" 瞄到她鞋面上的沙粒,我心裡悚然一驚,這女人真陰險,心裡明明對秦念不放心,表面不跟著,偷偷摸摸尾隨,還躲在小角落監視,估計又是拍了什麼照片。如果牧神之見了,會不會剝了我的皮?想到這我就一直吞口水。 牧神之悠悠地踱步而出,手裡的水杯晃了晃,清澈透明。 "我未婚妻的事,應該由她來告訴我,而不是你。"牧神之優雅地笑,攬著我的肩,旁若無人地捏了捏我的耳垂。不等楚夢瑩反應,門砰的一聲被牧神之關得嚴嚴實實,走廊裡的嘈雜歸於平靜,不一會兒隔壁傳來斷斷續續的吵嚷。 "你能耐得很,還在海灘上……你當我沒看見呢!" "我就知道你不讓我跟著來是因為她!" "她就是個公共驅動,隨便什麼人都能接插口……" 砰的一聲,像有什麼東西摔碎了,伴隨著女人嗚嗚咽咽的哭訴和怒駡。 她的每一個字都像回形鏢一樣穿透牆壁,淬著毒嗖嗖地射過來,從我的心臟直穿過去,又穿回來,反反復複,不停不懈。原來什麼都沒變,即使論壇風波平息了,即使我假裝快樂,即使我努力堅強…… 我沒有勾引秦念,我被人按在海灘上差點失身,可在別人眼裡,就是我的錯,我就是個不堪的人,公共廁所、公共驅動、狐狸精、小蜜……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也是錯的,註定被驅逐,用在我身上的永遠沒有好詞。 牧神之總問我,你有什麼願望?我說我很久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了,除了每年過生日,人家讓我許願,我才想起原來這世界上有一個詞叫"願望",而我,早就沒願望了。他沉默許久才說,那就儘量快樂。儘量快樂,聽到"儘量"兩個字我笑了,心卻是疼的。人的命運竟如此卑微,從來都無力控制一切,卻還要無能為力地活著。幸福,愛情,我已經什麼都不要了。我不過是想快樂一點,快樂不了,那就平靜,為何還是這麼辛苦?我現在還年輕,還有力氣,還能儘量,可人總會有老的那一天吧,那時候,沒有力氣了,我該怎麼辦呢? 我看著鏡子裡自己毫無血色的臉逐漸模糊,腳步飄忽,扶著洗手池大口地喘氣,卻不敢出門面對牧神之。 別人怎麼罵我我都能忍,習慣了,再痛也得忍著。可牧神之不同,他有地位、有身份,和我在一起本來就丟了他的臉。我還老給他惹麻煩,如今人都找上門指著鼻子罵,他那麼驕傲的人,心裡能沒氣嗎?可他不但給足我面子,還當眾宣佈我是他的未婚妻,他一定知道我不堪的過去,雖然他從不提。把我和小孩子一樣寵著護著,他不可能不在意,他對我好,也是想證明他不會看不起我。他越是這樣對我好,我就越難過。在他面前,其實,我很自卑。今天我是徹底給他丟人了,我想解釋,但我很怕,怕他不信我,怕他生氣了像那天晚上一樣情緒失控。 我龜縮在衛生間洗澡,腦海中不斷閃現牧神之盛怒的畫面,皮膚洗到發皺也不敢出去,我就一邊刷牙一邊對著鏡子練習,白色的泡沫在齒間擴散出淡淡的薄荷味,又苦又澀,漱口的時候涼水在口裡激得牙根嘶嘶的疼。自來水嘩嘩地流出來,將牙膏沫混著的血絲慢慢沖淡,我才知道刷得時間太久,牙齦都出血了。 客廳的電視螢幕裡無厘頭喜劇的女主角做著誇張搞怪的姿勢,不時傳出大笑,楚夢瑩還沒鬧完,聲音大得像放鞭炮,一直劈裡啪啦,牧神之聽到了還不動聲色。我越想越怕,把著門框探個腦袋偷偷瞄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影,他正窩在沙發上抱著一桶薯片,姿勢慵懶得像只貓,唇角還掛著一絲笑痕。 他從來不吃薯片的! 那笑聲傳過來,我渾身的汗毛一根根豎直,他忽然扭過頭,一道幽冷的銳光從狹長的鳳眸射出,咚的一聲,我很沒出息的腿一軟滑倒在地,腦袋重重磕到地板上。 "摔著哪兒了?"話音未落他已蹲在我身邊,那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他這人做什麼事都不緊不慢的,上次他在廚房裡切菜,我從背後嚇唬他,害他切到手指,也沒見他這麼緊張。 "不疼。"我強忍著咬牙,正揉著起身,突然被他淩空抱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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