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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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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歉地笑,"對不起,不是去看電影嗎?走吧。" 牧神之臉一沉我都覺得空氣驟降十度,可他瞬間又蕩漾起笑容,"沒有電影,只有甜筒。" "哦。" 我吐了吐舌頭,剛才好像是說要吃甜筒來著。 "天冷,不許吃。" "天靈靈地靈靈,有個小孩好可憐。" "你不覺得你這話一點也不押韻嗎?" "我要押韻幹嗎,我要脆皮甜筒。" "好吧,不過為了你的身體健康,你吃脆皮,我吃甜筒。" "……" 幸福是什麼?幸福不是長生不老,不是大魚大肉,不是權傾朝野。而是吃甜筒的時候,左手拿一個,右手拿一個,大神給我嘴裡喂一個。杯具是什麼?嘴裡的沒吃完,左手和右手的都化了,還沾得衣服上到處都是。 睡覺的時候我才覺得牧神之不對勁,他一向很會折磨人,還有惡趣味,今晚更是淋漓盡致,我就像一塊即將滴雨的雲,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在幻覺中隨他折來疊去。情急下一把在他後背抓出好長一條血印子,我嚇得不敢動,以為他要發火,他只狠狠地咬了我一口,"看我治不死你!" 他果然不放過我,鐵了心讓我求饒,最後我熱氣騰騰地睡著了。 夢裡我又回到高中,林子裡的桃花全開了,一團團,一片片,如雲如霧,風吹過,粉白粉紅的花瓣洋洋灑灑,可林子裡再也沒有看書的秦念了。歡笑的學生從我身邊走過,望著遠處陳舊的宿舍樓,突然心酸得讓人無力招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即使在這裡站再久,我也找不到他了。 恍惚間,有人叫我名字,我一回頭,空曠的籃球場,秦念穿著一件純白的T恤,左手托著籃球,望著我的時候眼睛都在笑。他身後的寶藍色天空,棉花一般的雲朵緩緩飄過,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倒映著雲意。 他教我打籃球,我一遍一遍地將球往籃筐裡扔,怎麼也投不進去,拍球的時候也拍不好,他扳開我的手,指腹在我掌心摩挲,"看,正確的姿勢應該是……" 話說到一半,只聽球場邊楚夢瑩一聲大喝,"傅小蜜,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她手裡的籃球劈頭蓋臉地朝我砸來,我躲避不及,就覺得一顆燃燒的隕石逐漸放大,落下來我就死無葬身之地。我使勁地跑,腿卻邁不動,還直直地掉進深淵,伸手就胡亂想要抓住什麼。隱約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溫暖的手掌一下一下輕拍著我的面頰,我猛然驚醒,全身都是冷汗。 床頭的燈亮了,我本能地閉了一下眼,好半天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牧神之沉沉地看著我,眼睛黑白分明,漆黑的部分像黑鑽一樣盈盈閃亮。 "做噩夢了?"他俯過身來,似乎是想親吻我的額頭,我慌忙去躲,差點從床上摔下去。他拽住我胳膊的手一抖,看到他整張臉陰了一下,我才意識到剛才的動作太生疏,像受了驚嚇,更像避瘟神。 我咬了咬下唇,"對不起,吵到你了。" "唔,沒關係。"他明明就生氣了,還禮貌地對我笑,"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你睡。我去洗個澡。" 浴室裡,溫水順著頭頂澆下來,我渾身卻冷得厲害,像在雨裡走。都說每天一覺醒來,第一個想起的人,總是你無法擺脫的。關係容易斷,心收回來卻那麼難。我都覺得我已經不想他了,可每天晚上做夢還是會夢見他。 吹幹了頭髮回到臥室,屋內漆黑一片,我以為牧神之睡了,扭頭看到窗簾前的一個黑影,只有小小的火光一明一滅,我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驚嚇中撞到床腳上。 他將手裡的煙頭在煙缸裡撚滅,在一片陰影裡,目光沉沉地凝視著我,"嚇著你了,不好意思!" "沒事。"我浴衣脫了一半就被他從背後抱住,渾身一震。 他開始用牙齒一寸寸啃著我的肩頭,移向手臂,那種又疼又癢的感覺就像有一隻小蟲子鑽進心裡,一點點將心臟和骨髓慢慢地啃噬,分毫不剩,明明很難受卻偏偏抓不到。不安的感覺蔓延,我扳開他禁錮的手臂,語氣有些不悅,"我困了。" 他手一松,立刻翻了個身,躺在床上一直維持著背對我的姿勢,沒有再說一句話。 看到他的背影,我心裡迸發的酸楚直直地湧進眼眶。其實我對他並不好,他喊我寶貝,我只喊他的名字,戀人之間的甜言蜜語從來不說,甚至連情人之間的親昵都很勉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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