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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我的鼻子有些發酸,一抬頭便迎上他的目光。他的雙眼很黑、很深邃,盯久了會恍惚覺得那是黑色的旋渦,不可自拔地深陷,所以我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僅僅一個瞬間,我只覺得臉滾燙燙的,似要著火一樣。在劫難逃,是這樣的吧。這樣的旋渦是那樣不容抗拒,這樣的眼,這樣的容顏,在淚眼模糊的視線裡,看起來那麼像秦念。還有他身上的清香氣息,那麼像,像到讓我不自覺就難過得掉眼淚,我恍惚地伸手揪住他的衣襟,眼淚一滴滴墜在粉色的拖鞋上。

  夜色彌漫,呼吸交錯,我能感覺到他緩緩地接近,整個世界一瞬間陷入寂靜,連感官都變得格外敏感,他的氣息和動作在我身上完全放大了幾倍來感受,更加灼人。

  他的一隻手環住我的腰,另一隻手的指腹落在我面頰上,緩緩地從眼角向下移,滑過面頰、唇,移向耳垂,最後停留在我的後腦勺,俯下頭緩緩地吻下來。

  我能感覺到他插在我發間的指尖微微顫抖,和第一次截然不同,如同捧著一片樹葉,那葉子翠綠翠綠的,脈絡分明,一滴露珠盈盈欲墜,他深深凝視,每一個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睜著眼,一點一點地啄,額頭、鼻子、唇、下巴……似乎吻得漫不經心,慵懶又帶著令人心悸的霸道,不容抵抗。

  "牧神之,你要想清楚,我不夠好,又任性,還自私得不能容忍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且,我很可能不會愛上你。"

  "都成,別甩了我就成。"

  同居後的一個月,牧神之公司高層聚會,實際就是他們兄弟六個人聚在一起的晚宴。

  我穿著低胸小禮服挽著他的胳膊,忽然停住腳。

  "怎麼了?"他扭頭,語氣溫柔。

  "兔子眼睛掉了,乘電梯的時候還在。"我晃了晃手機鏈的小兔子,低頭找。

  "再買一個好了。"

  我撇撇嘴,這個手機鏈是秦念送的。

  牧神之瞅了一眼,眉峰微蹙,對旁邊的服務生冷聲說:"集合這層樓的所有工作人員,給夫人找兔子眼睛。"

  服務生驚訝地啊了一聲。

  我解釋說:"一顆紅色的水鑽。"

  十分鐘後,一大隊服務生撅著屁股爬在地毯上摸,水鑽太小,半個小時後他們各個汗流浹背。雖然這酒店是牧神之開的,但我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宴會的人已經等了很久了。"

  "讓他們去等!"牧神之的臉釋放著冷氣。

  "走吧。"我扯扯他的衣角。

  "這一層樓的地毯全部揭了,宴會結束後不把水鑽交到夫人手裡,你們明天不用上班了!!"牧神之有資本隨心所欲,所以從不掩飾脾氣。

  我把這事和蘇娜娜一說,她的眼睛就羡慕得金光閃閃,"牧神之就是昏君,你就是寵妃,只要你一句話,他就無惡不作!"

  "什麼昏君,他就跟個拿棒棒糖寵小孩的大叔似的,天天圍著我轉。家裡也不請阿姨,他每天都圍著圍裙一日三餐地做。看人果然不能看第一印象,但我還是覺得他很難捉摸。他明明脾氣挺大,你看他剛才發怒把那些服務生嚇的。但怎麼就從來不氣我呢?什麼時候都笑得如沐春風。"

  蘇娜娜說:"對你笑還不好?"

  "不是的,你覺得一個人明明很生氣卻對你笑,正常嗎?有回收拾書桌,桌子上一疊疊的白紙被剪刀剪成一條一條的,有些還被刀尖狠狠劃過。這哪兒是沒脾氣!根本就是忍著呢,他體內絕對咆哮著黑色的野獸。"

  "他對你使用過暴力?"

  "那倒也沒有。只是……那個什麼什麼的時候,特別狠。第一次的時候他居然咬我!咬得我耳朵都流血了。唉,反正和這種人在一起,就和身邊放了顆定時炸彈似的,一旦引爆,那絕對是血肉橫飛。萬一哪天我把他惹怒了,他表面和顏悅色,晚上肯定會一剪刀把我哢嚓掉。"

  蘇娜娜笑得杯子裡的酒波瀾起伏,"你丫美劇的心理犯罪片看多了!這世上,沒有幾個男人會為一個心裡裝著另一個男人的女人,做到牧神之這種程度。你不愛打扮,他們公司專門成立個設計部只為你一個人定做衣服;你身體不好,他給你請營養師負責調理。你現在就是穿著玻璃鞋的公主,還有啥疑神疑鬼樣樣不滿意的?我看你丫就是欠抽打!"

  牧神之給了我一雙玻璃鞋,用美好的形狀固定住,可這不是我想要的玻璃鞋。

  我咬著奶茶的吸管,笑著說:"有一樣東西你怎樣努力都求不得,難過的時候偏偏湧過來一堆你不想要的,還樣樣是極品,那時候,你會更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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