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仙履屋(64)_水水

六四

　　「不要再打了！」一個瘦弱的身影，擋在了金善兒身上，鄭浩東，我們班裡的書呆子。

　　「讓開，不讓連你一起打死！」我現在已經瘋了，什麼都不顧了，什麼淑女形象，什麼公告懲罰，我現在統統不在乎了！

　　「不要，不要再打了！」鄭東浩趴在金善兒身上，企圖我停手。

　　「讓開！」我狠狠一拳，打中了鄭東浩，他慘叫一聲，爬過來，繼續擋住金善兒。

　　我的拳頭舉在半空中，沒有繼續落下去。

　　有人抓住了我的拳頭，信哲哥。

　　「彩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夠了！」信哲哥居然用非常嚴厲的聲音喝斥我，他從來沒有這樣對我講過話。

　　「胡鬧？我在胡鬧？到底誰在胡鬧？把那樣的照片貼到公告欄上，我的名聲怎麼辦？我的名聲誰來負責？啊？你告訴我啊，信哲哥！」

　　淚珠在我的眼前顫抖地滾動，我拼命地壓抑自己的悲傷情緒，我不想流淚，我不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顯露出我的脆弱，我不要！

　　「韓彩珠！」信哲哥努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

　　什麼？信哲哥說這話什麼意思？我這樣？我怎麼樣了？氣死我了，今天全天下的人都要跟我作對嗎？

　　「信哲哥！」我氣鼓鼓甩開他的手，「我這樣？我怎麼樣了？我為了信哲哥，花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我拼了命地想要變成淑女，想要站在信哲哥的身旁，想要成為不遜于信哲哥的另外一半，結果呢？信哲哥卻說我這樣？我怎麼樣？我今天就是不爽！我就是要揍人！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信哲哥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他似乎被我嚇到了，倒退了兩步，目光充滿了訝異。

　　「韓彩珠，你鬧夠了沒有？」崔明智狠狠地把我拉到了一旁。「你不覺得你這樣很丟臉嗎？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

　　崔明智的這兩句話，好像一把刀子一樣插在我的心頭上。

　　到底誰沒有羞恥心？陷害我的人明明是他，他卻反過來指責我？這個世界真的很好笑啊。

　　我的眼淚「啪噠啪噠」地落了下來。

　　是啊，我是讓信哲哥失望了，反正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淑女，雖然我想拼命地變成淑女，飛到信哲哥的身邊，但我卻總是出醜，一次又一次地在信哲哥面前丟臉，現在，我徹底變成醜小鴨了。

　　我讓崔明智丟臉了，我當著這麼多的人，向信哲哥表白，而且動粗打了其他女生，崔明智一定感覺非常沒面子。

　　是啊，我在鬧。我就是在鬧，我打了人，當著班導師，當著這麼多同學打了人，我是壞女生，我是一個小太妹，我不是淑女，我不是高雅的淑女，根本就不會有人瞧得起我，對嗎？

　　「拜託，你居然也會哭？醜死了！」崔明智好像受了刺激一樣，朝我吼了過來。

　　「我喜歡哭，關你什麼事！你滾開了！不要總是在這裡妨礙我！」

　　「我妨礙你？我妨礙你喜歡安信哲，對嗎？」他的語氣突然軟了下去，目光中的關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痛苦，削蘋果的那天，他的眼神也是如此。

　　崔明智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他伸手扯了扯領帶，轉身離開了。

　　「明智！」信哲哥看了我一眼，然後向崔明智追去。

　　鄭東浩和其他幾個同學幫忙將金善兒扶了起來，送去校醫院。

　　只有我，一個這樣傻傻地站在這裡，淚流滿面……今天，我真的好丟人，對不對？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Vol.03

　　崔明智離去的背影，信哲哥訝異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在我的腦海中閃現……

　　人在倒楣的時候，好像一切不順心的事情都會接踵而來，老媽也打來了電話，我在學校的光榮事蹟她已經聽說了，所以她非常愉快地停掉了我的信用卡，意思就是我必須要自己養活自己了。

　　信用卡重新恢復的日期——待定。

　　呼——我再次長長地歎一了口氣，我真的好難過，一向神采逼人的韓彩珠怎麼會有這麼悲慘的時候？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好在我找到了一家蛋糕店打工，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天無絕人之路」吧？

　　雖然老闆娘總是凶巴巴的，雖然顧客有時候非常挑剔，雖然我的火爆脾氣經常面臨崩潰的邊緣，但我還是做得很開心。

　　至少在這裡，看不到信哲哥，見不到崔明智，更沒有討厭的金善兒來騷擾我，可以讓我暫時安靜地……平息我心中傷痕。

　　我靈魂出殼地擦著櫃檯，為什麼我的腦海裡，總是會浮現出崔明智的面孔，尤其是那天他轉身而去的時候，受傷的眼神，令我罪惡感極其深重。

　　「他是私生子，他從小得不到關愛，你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信哲哥的話飄忽忽地在我的腦海中回蕩……

　　忽然玻璃窗外，有一道修長的身影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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