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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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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曉,這麼久沒回家,想家了吧,我帶你去吃川菜吧,我知道有一家水煮魚做得特別棒,那可是一絕。」 車子一路開到了社區大門,安臣這才把摩托停下,然後喊了個的士,我跟隨著他,只是肚子裡的一句話醞釀了好久都沒有說出口。 其間,沈婕妤給我發了條短信:別告訴安臣我騙過他,我沒求過人,你是我求的第一個人。 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女生也和我一樣說出類似「我們交往吧」的話需要這麼大的勇氣,更何況,我已經明明知道安臣是喜歡我的了。 或許是我已近習慣了他對我的溫柔。 安臣帶我來的川菜店和以前去的不一樣,我覺得川菜店就該熱熱鬧鬧人頭攢動的,桌上多點油光都沒關係。可是這家川菜店裝潢的特別小情調,像個微型水族館,一整面牆壁全是玻璃,玻璃那頭是藍色的海洋。 海水的藍色反光晃蕩在整個餐廳裡,更覺得悠悠忽忽。 「穆曉。」 「安臣。」 我倆幾乎是同時說話。 「你先說吧。」安臣說。 「當然是男士優先了。」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好吧,我要說的是,你想吃什麼隨便點,別怕長胖啊,你本來就夠瘦了,這次去了趟加拿大我看你又瘦了一圈兒。」安臣微笑著看著我,捏捏我的臉蛋兒,把菜譜端端正正地放到我面前。 我的話已被打斷,想表白的情緒又全無了,我只好勉為其難地轉移話題說:「我想告訴你,我會一直鼓勵你,支持你。」 安臣喝了一大口喜力,笑的更暢快了:「啊哈,穆小白,你別像念臺詞似的好吧。」 「不,我沒有念臺詞,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交往嗎?」沖著這氣氛,這句憋了好久的話終於見了太陽,我原以為安臣會很開心的答應,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安臣不笑了,氣氛倏地緊張起來,像是弩口亟待射出的箭。 過了好久他才說:「穆曉,太多東西我給不了你,現在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敢怎麼辦了。」 我手裡舉起的筷子好久都沒有落下。我乾笑著說:「哈哈,沒事。」 這一刻我的心情像打翻了五味瓶,我開始懷疑沈婕妤在耍我,安臣或許對我根本就沒有朋友以外的其他想法,我的這句慰藉性的表白不是自討沒趣麼。 本來挺美味的菜,此刻卻是味同嚼蠟,我不是為安臣的婉拒而傷心,而是設身處地的想想,當一個人沒有了資本的時候,想承受都承受不起了。有一句很煽情的話說:你一笑,我開心一整天,你一哭,我難過一輩子。我不想更不願意察覺到自己對安臣的只是憐憫。喜歡一個人很容易,愛一個人卻很難,我能夠體會得到對安臣的只是喜歡,不是愛。愛是轟轟烈烈的,喜歡是平平淡淡的。 我想我對安臣,註定只是天長地久的喜歡。 這一餐飯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彼此聊了點過去的事,像往常一樣,可是散場的時候,心裡空得就像世界從此只剩下我一個人。 夜深了,我還睡不著,我上線了,碰巧沈婕妤也在,她說:「你們怎麼了?」 我說:「他說給不了我什麼東西。」 「然後呢?」 「我說沒事,沒關係。」 「再呢?」 「完了。」 「完了?」 「恩。」 沈婕妤發來一個怒火沖天的表情說:「要是我,我就說你不管什麼樣我都愛你,穆曉,你也太敷衍了吧。」 我很想罵沈婕妤,卻終究沒有罵出口,我只是很委屈,為什麼不是我的錯卻叫我承擔。 我賭氣似地說:「我風塵僕僕的回國來卻要受你的擺佈,還要被說三道四,一切都沒有想像中的差勁,我回來我自掘墳墓啊。」 沈婕妤怏怏地說:「是我的不對,算了,我的錯我自己承擔吧。」 不光是沈婕妤,還有我,我們是凡人,犯了凡人的錯,總是愛把自己的主觀意識加在別人的身上。 然後,沈婕妤的頭像灰了下去,她再也沒有和我說過話。 02 我在深圳的這幾天,都沒有見到李拓海的面,我問表姐,她只是說他工作太忙。 我說:「哦,忙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家了,哪天他不會連你也找不到了吧?」 表姐正在插花,她喀嚓一下剪掉枝葉說:「你這小孩,怎麼總是胡思亂想啊?」 我說:「姐姐,你的氣色沒有以前好了,可是你現在過的這麼怡情,怎麼會變得這麼無精打采呢?」 表姐重重歎息一聲,也不再搭理我的話,我不知道是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趁表姐不在的時候,我偷偷又去了她的臥室,打開了那個救護箱,針劑上什麼說明文都沒有,這不太正常,於是我藏了一管針劑,想回到加拿大給郭純正檢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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