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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成了披頭散髮的推銷員

  這一刻活著的感覺真好,本來我是想參加完招聘會後順路和老八一起去逛街的,一元的車費總不能白花,結果老八被偶遇的一位高中同學約走了,我只好一個人去沃爾瑪。本想買點好吃的,到了那裡後,發現了一種我平常喜歡用的化妝乳液正在搞促銷活動,價格非常的便宜。促銷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所以一定要「抓住機遇,與時俱進」,於是我買了三瓶乳液:一瓶給老八用,兩瓶留著以後自己用。還得到了諸如化妝水、緊膚水、眼霜之類的小小瓶贈品,之後買了三元錢的小窩頭,算是我和男友的晚餐,又另外給男友買了一小瓶「二鍋頭」。

  我打電話讓男友在校門口接我,男友說他眼睛酸,先睡一小會兒,一定會準時接我的。我說你要是天天再這麼玩遊戲,總有一天會把眼睛弄瞎的。男友很不在乎地說瞎就瞎吧,反正有你照顧我,反正我不再想看這醜陋的世界,反正……

  我說我不會那麼高尚,嫁給一個瞎子,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不想再聽他的貧嘴。我實在太討厭他每天都要玩遊戲了,可又管不了他,唉!天變得越來越陰了,好像要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我的心像這天一樣,堵在原地,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大雨啊,你就痛痛快快地下一場吧。

  到了學校,男友並沒有在大門口等我,估計他這一睡又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起床了,我最煩在睡覺時被人打擾,所以沒忍心打電話叫他,而是直接走回寢室。可到了寢室大門口,看門的阿姨竟然把我叫住了,她對我的問話差點沒把我嚇死。

  她問:「大姐你找誰?」

  我站在原地瞪大眼睛,兜子掉在地上,化妝品統統蹦了出來。還沒等我緩過神來,她竟然從門衛房裡走出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化妝品,語氣極其不好地說:「去去去,走吧,走吧,快走吧,我們這是大學的女寢,禁止推銷。」

  我沒理她,捋捋頭髮,撿起地上的化妝品放進兜裡,然後徑直往裡走。

  她居然很野蠻地拉住我大聲說:「難道你沒聽見我說話嗎?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到時候學校罰不死你。」

  我很無力地長長地歎了口氣說:「我在這樓住了快四年了,並且我有學生證。」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行了,別裝了,我來這兒一個月了,就沒看見過一個學生穿這麼高的高根鞋,還學生證呢?快走,快走。」

  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如果今天能找到工作的話,我或許不會這樣。現在我連自己的寢室都不能回了,一刹那,站在原地我想了很多:過了明年六月份,我就真的畢業了,到時我可真就不能回到這裡來了。

  我說:「你先讓我進去,學生證在寢室的櫃子裡,拿了以後我馬上給你送來。」

  「你這人有病啊?快走,快走。」她的這一句話真的把我惹火了。

  假如她要是一位五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的男人,我絕對饒不了她,因為她不是,所以我只能忍。我拿出手機往寢室打電話,可是寢室沒有人。

  她說:「你黑社會的啊,打電話我就怕你啊!你不走是不是?你不走我就打110。」

  天啊,她不會是以為我打電話找人收拾她吧。

  我感覺很累,腦中一片空白,不想和她爭吵,於是就退出了宿舍樓的大門讓自己清醒一下,下竟識地便撥通男友的手機,然後眼淚嘩嘩往下掉地說:「你快來吧,我在寢室門口被人欺負了。」

  不到三分鐘,我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真是受不了,男友和同寢室的四五個兄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我這邊沖來,他們每人手中都拿了傢伙。男友穿個拖鞋,竟然把去年班級開聯歡會包餃子用的擀麵杖也拿來了,真是服了這幫男生,動不動就要使用暴力。

  他們跑到我身邊,背對著把我圍起來,警惕地看著周圍,做好了武裝鬥爭的準備。看了一會兒沒有什麼敵情,男友才拉住我的手問:「小北,怎麼了?怎麼披頭散髮啊,是不是被色狼欺負了?」

  看著他,我無可奈何地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拿出小鏡照了照自己,是有點披頭散髮的味道,再看看自己這身職業裝,再看看自己憔悴的面容,我突然明白了看門的阿姨為什麼管我叫大姐了。

  看著男友,我問:「你為什麼不系褲腰帶?如果我真有什麼情況,你這樣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拿著擀麵杖,穿個脫鞋,能打過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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