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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他沒有接受我的毛衣,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想過放棄,但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在藍色海岸開完慶功宴後,我看見他想送你,你卻不要,等你走後,我就坐上車。我告訴他,我愛他。他說,不可能,他已經習慣了只愛一個人。我問,她是誰?他告訴我,他愛的那個女人是你。其實我早就應該發覺,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他愛你,不讓你知道,只是默默在身旁付出。他讓我明白什麼是愛,所以後來他拿來兩張《人鬼情未了》的電影票要我想辦法不落痕跡交給你時,我也欣然答應,他能為愛做出犧牲,我為何不能。」

  那兩張電影票原來是方言特地買來送給我的,他想用兩張電影票成全你我。之所以影院門口,我會遇見他,原來並非巧遇。他為何那麼傻,難道愛情真能讓人變笨?如果那天,你真的赴約與我一起看電影,那麼說說笑笑的是我們,只餘他一人孤獨悵然地在身後看著我們。

  這一刻,我好慶倖那天你沒來。

  「他總在我們面前說他有好多女友,其實我們真有見過嗎?喜歡他的女人肯定很多,但我知道他心裡容不下別的女人。他之所以這麼說,也許是因為他知道,你不愛他,而他也不願變成你的困擾。伊姐,他很愛你,我真怕連他死後,你也無法明白他的心,所以才把這一切告訴你,我並不想讓你傷心,只想你明白他。」

  我哭著點點頭,用手帕拭著臉上拭不幹的淚。

  那次在外環路上騎車,他曾對我說,「瞧在眼中的未必是真的」,他是在暗示我什麼?凡事要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可我又何嘗用心去看過他?用心看他的是蘇瑜,我只是用眼,當我慢慢學會用心去看的時候,卻再也看不見他了。

  一下飛機就看見顧海站在出口等我們,說不出多沮喪的神情。

  「覃小姐,你不該來,他連屍體都已經就地火化。」

  「為什麼不讓我看他最後一眼?」坐在去酒店的車上,我問他。

  「你能忍心看嗎?那已經不能叫屍體,只是些殘缺的肉團罷了。」

  我一聽這話,眼前發黑,幾乎暈倒,幸好蘇瑜扶住我,讓我靠在她肩上。

  「怎麼會這樣?」蘇瑜替我問顧海。

  「許是因為要趕上昨天下午的飛機,出事的時候,方總正在高速公路上急馳,最後車子撞在護欄上,翻了幾翻,然後爆炸。大概就是這樣,出事時並沒有車輛經過,這只是警方的推斷。」

  他明知要上飛機,為何還去別的地方?

  「你知道他是在去哪裡的路上?」

  「據說是風車山那個方向。」

  風車山,我心頭一緊,不就是在友德西路液晶屏裡看到的那個讓我充滿憧憬的地方,據說在那裡放飛寫滿願望的紙風車,願望就會很快實現。我那時要方言去洛杉磯一定不忘替我許願,願望是「覃伊伊一定要幸福,一定要。」他一定是為了替我許願才在匆忙中去風車山。是我害了他,他為了讓我幸福,不惜捨棄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就連我自己也不曾知道,沒了他,覃伊伊就沒了幸福。

  「我想去出事的地方。」

  「出事地點已經清理乾淨,什麼也看不到。你身體這麼虛弱,最好回酒店休息。」

  顧海顯然不願我去。

  「我要去,我要看看他最後呆的地方。」

  「讓我們去看看吧。」蘇瑜也紅著眼請求。

  顧海尋一個地方,掉過車頭,往風車山的方向駛去。

  「這裡就是方總出事的地方。」顧海降低車速。

  我向窗外望去,除了新補好的圍欄,似乎沒有痕跡表示這裡曾是方言的葬身之處。藍的天,白的雲,風景是那麼的美好。而我的心,卻在絞痛。

  出事的時候,我在哪裡?應該是在法庭裡聽你慷慨陳詞。而你,是我曾經以為深愛的男人。

  「顧海,我們去風車山。」

  風車山果真與廣告裡見到的一樣,朝向不同方向的大風車建滿整個山坡,稍許一些風就開始旋轉。

  「我想一個人在附近走走,你們等等我,好嗎?」

  顧海與蘇瑜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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