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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琴。」

  下班後,我與阮琴坐在酒吧裡。她喝啤酒,我喝柳橙汁。

  已經有三年的情人節,我與她一同度過。

  「如果你是灰姑娘,你的王子有了更中意的物件,你會怎麼樣?是退出祝福他們還是不放棄繼續前進?」阮琴忽然問我。

  加在一起快六十歲的人了,話題居然還離不開王子與灰姑娘。

  「不放棄,繼續前進。」我一點兒也不猶豫。

  「若是我,我會退出,祝福。」

  「就像三年前那樣?」

  「嗯,無論何時何地,對著什麼樣的人,我都會做這樣的選擇。」

  「也許因為你愛他不夠深。」

  那時的我以為,深愛一個人,斷不會選擇放棄。放棄一個人,只因為愛得不夠深。沒有想到,原來放棄,只是因為愛得太深。愛太深,才對自己沒把握,要用放棄做賭注。輸了,只因對方不夠愛你。

  「也許吧。」阮琴舉起酒杯,「往事已矣,不堪回首,我們乾杯。」

  我喝了大大一口柳橙汁,不知什麼原因,今天的柳橙汁特別酸,直想落淚。

  從酒吧出來時,阮琴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我扶著她在花壇邊坐好,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方言。

  電話那邊是很嘈雜的背景音。

  「方言!快來海岸線接我,阮琴喝醉了。」我大聲喊道。

  「覃伊伊,你明知今天是我一年中最忙的一天。」悠閒的聲音。

  「不來算了,重色輕友。」我憤憤地掛斷電話。

  阮琴靠在我肩膀上已然睡著,鼻翼翕動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比我要高出半個頭,我扶她不起,任由她在我肩膀上沉睡。一陣寒風吹來,她縮了縮身子。

  「這樣下去,她會感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你,我真不敢相信,在最無助的時刻,你會出現在我面前。

  那天的你穿著深黑色的大衣,脖子上繞了一條顏色略舊的灰色羊毛圍巾。你與我一起把阮琴扶進計程車,我們坐後面,你坐前面。

  車裡開著暖暖的暖氣,你側著頭,眼直直地盯著車窗外。車玻璃上是厚厚一層水霧,像被呵過氣。望過去,除了街邊飛速後退的模糊燈影,什麼也不能見著。而你卻那樣執著地向外望著,宛若一尊雕像。你,是在思念一個人嗎?

  下車後,我們一起乘電梯到九樓,你扶著阮琴,我拿鑰匙開門。

  進房間的時候,門鎖鉤到你的圍巾,輕微的一聲,細細的羊毛線被拉斷。你緊張地摸了摸破損的圍巾,神色一陣黯然,把阮琴扶上床後,就匆匆告辭。

  圍巾是你心上人織給你的吧,否則你不會這麼緊張。而你的心上人,是范玫嗎?

  翌日晨經過901室,朱色的房門緊閉。我在房門前站了一會兒,想敲門慎重道聲謝,手拿了起來,懸在空中做了一個敲門的姿勢,最後還是放下去,轉身走進電梯。

  敲門後看見你,我又能說什麼,一句謝謝,還是一句對不起?

  整個早上埋頭於公事,拼命地工作,寫新增頻道的規劃,然後與賀義討論怎樣才能加快網站存取速度。等所有事處理完後,已經到了午休時間。

  蘇瑜吃過午餐後,抽閒拿了鋼針與毛線在辦公室裡織毛衣。

  「你也會織毛衣?」

  「嗯,大學時跟寢室一姐妹學的。」她抬頭跟我說話,手裡仍舊飛快地織著,動作熟練而老到。

  「能不能教我?」

  「你也想織毛衣?」

  「不,我想織一條圍巾。」

  「織圍巾很簡單,下午下班後,我們去買線,然後教你,一會兒就能學會。」

  我點點頭,約好下午一起逛街。

  以前從不曾知道這座城市裡有這樣一條街,專賣毛織品材料。毛線、鋼針、環形針,應有盡有。

  特別是毛線,品種繁多,五顏六色,多看一會兒,我的眼都花了。

  這方面,我是未開啟的幼稚園學生。

  「究竟什麼顏色的毛線織圍巾比較好看?」我問蘇瑜。

  「那要看織給誰。」

  「織一條男式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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