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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酷!

  證據如下:

  第一,我身高一米八,是淨高。我覺得這個身高對男人來說再合適不過了,是最最標準的——再高就像旗杆了;再矮,就有些大眾化。我知道,這種評價會得罪一米七九以下或一米八一以上的人,我也不想得罪人,可你說怎麼辦?唉!沒辦法!

  我臉形骨感,棱角分明,眉骨隆起,眼睛深陷,鼻樑高挺,正面、側面都有可觀性。同寢的哥們經常評價我說「你這個雜種!」,我知道,他們是在誇我像混血兒。

  我皮膚細膩,不像很多男生臉上溝壑縱橫或高低不平。很慶倖,我不白。像我這樣細膩的皮膚如果白,不會招女孩兒喜歡,只會惹女孩兒嫉妒。那樣我會背上「油頭粉面」、「奶油小生」的罪名。現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歡「小白臉」了,只有老女人喜歡,或者有特別性取向的男人喜歡。我黝黑的皮膚讓我躲過這一劫。我的膚色是綜合了我老爸和老媽兩種膚色的結果。我老爸特黑,是放在煤堆裡找不出來那種;我老媽特白,是放在麵粉裡也找不出來那種。他們兩個不敢同時上街,人們都躲他們遠遠的,怕被他們倆抓到陰曹地府去。

  不過,他們把我調配得恰到好處,相當均勻,和古天樂故意曬出來的沒什麼差別。古天樂太耽誤事兒了,就因為他的黑是曬出來的,我的黑也被大家懷疑過是否純潔。我信誓旦旦地說,我的皮膚純得像處女,大家喜歡這個比喻,也就都相信了,只有我們寢老大一直表示懷疑,眯著小眼睛說出一句話,我差點吐血,他說,處女也可以再造。我靠!處女都不可靠,這個世界我們還能相信什麼?

  第二,我從小學到大學都是長跑和短跑冠軍。我發現自己在跑上有天賦源於一次意外。那年,我13歲,一個夏末,路過村西的一片西瓜地,那時西瓜已經收過了,西瓜地裡零星地剩有幾隻西瓜,有一個特大的西瓜種吸引了我的注意。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大的西瓜,它不是圓的,是長的。我很從容地把它揪了下來,沒有絲毫偷竊的緊張。因為那時在村裡看西瓜的要麼是呼哧氣喘的老頭,要麼就是正值青春期邁著日本婦女步伐的小姑娘,他們都不會是我的對手。然而,當我抱著西瓜剛站起身,就發現面前不知道何時站著一個粗眉大眼、虎背熊腰、膀大腰圓的漢子,兩耳垂肩,手臂過膝。他正用他鵝蛋般的金魚眼睛瞪著我。

  「兔崽子!偷到你爺爺頭上來了。」可謂是聲若洪鐘,如雷貫耳。我沒時間跟他計較他不可能是我爺爺,我爺爺不可能長他那熊樣!我撒丫子就跑,他就在後面追,我只感到我後面的土地被他踏得轟轟作響,地動山搖!我沒有回頭,我腦子裡出現了中國動畫片裡老虎追小白兔的畫面,還有日本動畫片裡怪獸毀滅地球的畫面。我真想搖身一變,變成奧特曼!我跑啊跑啊,他追啊追啊,我們一直跑到鎮上的那條鐵路跟前。我聽見後面「撲通」一聲,回過頭,他已經坐在地上,金魚眼睛就要冒出來了。我也實在跑不動了,也坐在地上。我們兩個對著喘氣。

  從村西頭到鎮上這條鐵路,一共有5公里多的路程。

  「兔崽子,有兩下子啊,我追不上的,你是頭一個。」他氣喘勻了,看著我說,「西瓜給我,吃了吧,嗓子冒煙了。」

  我這時才想起我懷裡還抱著那個西瓜種。

  我們倆很快把它分而食之,它的生育生涯就此斷送了。

  吃完,他告訴我,那西瓜種有25斤重。

  第三,我是幹部子弟。我是全校唯一不夠分數而被正式錄取的,那是因為我老爸牛拜!我離分數線只差0.5分,按常理我應該上自費,上自費比統招生多交2萬塊錢而已,可我老爸花了6萬,讓我成了一個統招生,那些只差0.1分或0.2分的也只能在自費班蹲著。可是,不知道消息怎麼傳出去的,全校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我差了分數卻上了統招班,本來老爸想讓我活得仗義些,我反倒比任何人都不仗義了。

  忘了交代我老爸的權勢,他是中國某省某市某縣某鎮某鄉的鄉長。

  第四,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為什麼男人不愛說話愛皺眉就酷,我不懂,可我懂得照著來!就是裝酷。有女生在場的時候,我經常躲在角落裡當聽眾,手指上永遠夾著一支煙,皺著眉頭,眼神空洞。我知道,比起那些嘴裡冒著白沫子侃侃而談的男生們,我更具神秘感和吸引力。

  其實,我比誰都能說能侃!我們寢的哥們兒每次聽女孩子們說,萬兩是個不愛表達的人,他們都會目瞪口呆,面面相覷,滿臉疑惑:「靠!你們說的是我們老六嗎!」

  我們寢一共六個人,我排行老六。

  還有,萬兩是我的名字,我正巧姓金,叫金萬兩。我老爸希望我發大財。這個名字也是在21世紀的大學校園裡最讓我感到恥辱的。

  我有這麼多的優點,從小到大,自然成了女生追逐的對象。高中的時候,女生們為了我拋棄了團結友愛的優良傳統,互相掐架,結果是愛情沒得到,還失去了友誼。當然,她們後來因共同失敗而惺惺相惜起來,結成了失戀陣線聯盟,一致來對付我這個敵人。

  不過,對這事,我不急,像我條件這麼好的男人,不愁沒有女人愛。我基本是剛踏進大學的門檻,就成為眾女矚目的明星。她們看見我後奔相走告,「萬兩」成了女生宿舍點擊率最高的名字。因為它是個帥哥的名字,大家就都忽略了它的不動聽。我估摸著,如果我叫「狗剩」或「鐵蛋」什麼的,一樣能悅耳動聽。

  可是,沒有一個女生能打動我的芳心。她們有的羞怯地給我寫信,有的給我發條曖昧的資訊,有的在遇到我時用深情的眼神長久地注視我,有的竟然拎著我的脖領把我從教室裡拽出去,逼著我問,要不要和她談戀愛,其勇敢和粗魯讓人歎為觀止!當然也令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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