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老 | 上頁 下頁
八十六


  大學上了四年,卻在快畢業的時候打了一場群架,想想都覺得挺瘋狂的。

  可是我們寢室姐妹彼此之間的關係,卻在即將畢業的這個學期,因為一場架,好轉了。

  那天晚上,譚燕秋堅持要請我們吃飯。軍訓那段日子過了以後,我們還是第一次這樣親密無間的坐在一起吃飯。

  那天天氣很冷,後街卻還是熱鬧非凡。大家都說了許多話,喝了許多啤酒,流了許多眼淚。之前的許多誤會和心結都在這一天冰釋前嫌。

  我不記得那一天我說了些什麼,只記得我哭了很久,眼淚怎樣也止不住。某些埋藏在心底的難過,都在這一天一股腦兒地發洩了出來。

  最後,我竟然與譚燕秋一起抱頭痛哭。

  其實我還是挺佩服那個女生的,至少她擁有我沒有的勇氣,會為了自己的愛情奮不顧身。愛的那樣勇敢,那樣激烈。

  只是,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最後,譚燕秋當然是放棄了。如果知道了一個人不是屬於自己的,放棄才是最好的選擇。

  後來我再沒有見過那個女生,但願她能如願以償。雖然被她打了好幾下,我還是希望她能幸福,畢竟她是這樣勇敢的保護著自己的愛情。

  當然,手段還需要溫和點。

  大學的最後半年,我們都在忙碌中度過。仿佛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當現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周圍的同學不約而同地將風花雪月拋在腦後,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最後的畢業照,我站在第二排左起第四個,馮彩和譚燕秋一左一右摟著我,我們笑得都有些傻。

  第十九章

  *其實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想你們難過。*

  我在一家廣告公司找到了一份文案工作。

  工作很忙,要學的東西很多,試用期待遇一般。可是我滿足了。

  這當然沒有叔叔給我安排的工作好,但卻是我自己爭取來的,至少證明我四年的大學沒有白讀。路總是要人一步一步地走出來的,一下子將我提到最高點,我反而會不踏實。

  哥哥對我這種想法不以為然,他總是認為我還是個小孩子,他跟我說:「幫你安排是為你好,輕鬆高薪的工作不幹,偏偏要到外面去吃苦。」

  「我覺得挺好的,最起碼是用我自己的實力得來的。我總得自己學著獨立起來,不然真做一輩子米蟲啊。」

  他白了一眼,說:「少在我面前提什麼獨立,你也不嫌矯情。」

  我悻悻地說:「我說的都是實話,自己靠自己怎麼矯情了?」

  他嗤笑道:「你倒真好意思說,也不看看你那點兒工資,夠不夠買你身上的一套衣服。」

  這的確是大實話,可他就這麼直接地說了出來,未免也太打擊人了。我惱羞成怒地反駁道:「那我以後不穿這些衣服行了吧,我自己買!」

  「劉成蹊,你多大個人他,又在那兒逗你妹妹!」嬸嬸端著湯從廚房走出來。她最近正在和陳阿姨一起研究煲湯,因為據說那些香港女星之所以上了年紀還有那麼好的皮膚,都是靠的港式湯水。於是乎我也跟著沾光,天天可以有靚湯喝。

  哥哥沒有接話,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害得我喝湯都喝得有些不自在。

  趁嬸嬸和陳阿姨講話的時候,他突然湊了過來說:「其實做米蟲也沒什麼不好的,我還養得起你的。」

  溫熱的氣息掃過我的耳畔,我臉一紅,故作鎮定地繼續一勺一勺喝著湯,嘴角卻好像抑制不住想要往上翹。

  他最近總是喜歡這樣逗我,跟從前那個刻薄暴躁的少年判若兩人,難道他開始修身養性了?

  和羅維分手之後的那個夜晚,我和哥哥之間好像有些什麼改變了,而我們卻又好像不約而同地選擇忘記那個夜晚,那個我在他懷中痛哭的夜晚。我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裡,因為太過混亂了,只好故意忘記。但越是要忘記,我就越容易想起羅維最後的那些話,還有哥哥吻我那次之後的事情。我忽然有些茫然,如果我對羅維的感情不是愛情,那麼我跟哥哥之間又算什麼?

  我突然沒有勇氣辨別。

  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從前我對廣告人那些美好的印象是從哪兒來的。或許是電視裡,或許是小說中,他們總是穿得光鮮亮麗,工作看似輕鬆無比,日子過得五彩繽紛,偶爾靈光一閃就能一鳴驚人功成名就。

  事實上,廣告公司忙起來,是非一般的恐怖。我是新人,工作量雖然不大,可看著前輩們一個個奮不顧身地加班,我怎麼可能閑著?就算沒事我也會主動找事情來做。

  不過我終於還是堅持了下來,三個月後,我由試用期轉正。

  轉為正式員工的那一天,我請裴良宇還有在本市工作的譚燕秋和楊雯雯一起大吃了一頓。楊雯雯的男朋友呂洋也來了,我看著他們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很開心。

  席間我們還給寢室的其他幾個姐妹分別打了電話,馮彩因為我們在她最愛的友和軒聚餐自己卻不能來而忌妒得哇哇大叫。

  裴良宇坐在旁邊,並沒有說很多話,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時不時幫我夾些我喜歡吃的菜。大概是因為踏入了社會的原因,我總覺得他成熟了許多。

  「喂,你想什麼呢?」我捅了捅他,「連話都變少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沒想什麼,不就是看你們這樣,覺得青春真好啊。」

  我帶著鄙視看著他,說:「你才大我們多少啊,就開始以老賣老了?」

  他做作地歎了一口氣,說:「腦子用得太多了,老得快,不行,我得上一盅血燕補一補。」

  我齜牙咧嘴地說:「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啊,你這麼宰我?不行,我得告訴羅維。」

  話音剛落,連我自己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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