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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他笑得無比開心,說:「你放心,對你,我百看不厭。」

  看著他的笑容,我在心底悄悄地告訴自己:忘記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吧,就這樣好好地跟羅維在一起,誰也不離開誰。

  接下來的日子裡,羅維一直會過來陪我吃飯,有時候是中午,有時候是晚上,連隔壁寢室的同學都知道樓下那個天天開跑車來等人的男生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喜歡這麼高調,可是羅維就要離開了,我也就由著他了。

  有時候,我們一起吃飯,裴良宇也會過來。通常這個時候羅維都不肯付帳,非讓裴良宇請,裴良宇罵他是白眼狼,他振振有詞地說:「破壞我們夫妻感情的人,夾在中間當電燈泡的人,有什麼資格讓我請客,再說你年紀大了,也得愛護我們這些幼小不是嗎?」

  裴良宇憤憤地說:「我要狂吃,連你這只白眼狼的那份也吃掉。」

  我笑著說:「吃吧吃吧,不用客氣,反正是吃的你自己的。」

  裴良宇瞪了我一眼,說:「你現在跟他一起擠兌我,小心羅維走了以後我不照顧你了。」

  「照顧歸照顧,你監守自盜可不行啊。」羅維聲明。

  裴良宇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說:「就她,監守自盜也得看對象啊。」

  我和羅維同時大怒,決定用武力解決。

  軍訓結束後,我除了皮膚曬黑了一些,不僅沒瘦,反而結實了不少。這當然歸功於羅維,只是我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遺憾。我深深地懷疑,他是不是想在出國之前把我喂胖,以求心安?不過羅維堅決否認了我的說法,還信誓旦旦地說,就算我胖得像一個球,那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球。我欣然接受了他的讚美。

  我想可能每個人都有一些演戲天分,假裝難過,假裝感動,假裝開心。

  我不喜歡吃魚。小的時候,有一次家裡沒人,我從碗櫃裡拿出已經涼了的魚,結果吃的時候被卡住了喉嚨,沒有人管我,我幾乎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媽媽及時回家了,她幫我夾出了魚刺。後來嬸嬸經常要陳阿姨做魚給我們吃,我不敢說不喜歡,只好假裝自己很愛吃。

  我不太相信這種天分是與生俱來的,不管是嘉馨還是羅維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都能很輕易地看出來,他們的演技在我看來拙劣無比。所以我更相信演戲的天分是後天培養的,生活讓我們不得不低頭,把自己的真實感情掩飾起來。

  所以,即使我還是害怕哥哥,還是不想見到他,但在他走進家門的那一刻,我還是露出最甜美的笑容,甜甜地叫了一聲「哥哥」。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冷漠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後上了樓。

  吃飯的時候,嬸嬸不停地說我瘦了,要多吃一些。她看著我,又看了看哥哥,笑道:「這下子看起來更像兄妹了,哥哥黑,妹妹也黑。」

  哥哥如同往常一般瞄了我一眼,很是不屑。

  我笑著說:「我只有皮膚黑這方面像哥哥了,又不像他長得那樣好看,也不像他那樣聰明。」

  「聰明和好看有什麼用,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像樣的女朋友。」嬸嬸突然把話的矛頭指向哥哥,「劉成蹊,這兩天可有人告訴我你在外面玩的時候老帶著一個小姑娘,好像是一個小模特。」

  「朋友而已。」哥哥輕描淡寫。

  嬸嬸不高興地說:「你這不是玩弄別人的感情嗎?我告訴你,我堅決不允許!」

  哥哥給嬸嬸夾了一些菜,說:「你放心吧,她自己心裡明白。」

  嬸嬸「哼」了一聲,然後看向我說:「像你哥有什麼用,我倒寧願他像你,聽話一點兒,給我省一點事,交一個正經的女朋友。」

  我輕聲勸嬸嬸,說:「哥哥的公司那麼忙,自然沒時間認識女孩子,以後有時間了,你再給他介紹一個就好了。」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到對面有兩道淩厲的目光射來,我立刻低下了頭,仔細地用筷子挑著碗裡的魚刺。

  我想我跟他似乎恢復了從前的關係,之後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羅維走的那天我並沒有去送他。他要先飛去上海,然後轉機去墨爾本。

  他走的前一天來找我,我們繞著學校走了好久。我們沒有說很多話,只是手牽手慢慢地走著,偶爾相視一笑。我很奇怪,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傳說之中的心痛,上鋪的雯雯說,她離開複讀的男友時哭得差點斷氣,可我竟然還能輕鬆地和羅維開玩笑,讓他想辦法帶一隻小袋鼠回來。我只是感覺捨不得,非常非常捨不得。心痛這種事,大概因人而異吧。

  走之前他還送了一幅自己親手畫的畫給我。還是他一貫的畫風,乾淨俐落的線條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大客廳,客廳正中間的相框裡,依然是那兩個傻乎乎的小人,不過其中一個小人的蝴蝶結專門塗成了粉紅色。那是一張和電影海報差不多大小的畫,背面寫著一句話:媳婦兒,等我回來就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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