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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我看著護士，聽完後認真地點了點頭。說完話後，護士離開病房了去給藍小沫拿營養液。 　　我本來想拉起藍小沫的手，但是考慮到護士剛才說的話，一碰到藍小沫的手，就縮了回來。 　　「想要拉手還是可以的，她又不是得了皮膚上的感染病。她主要傷在身體內部，肢體上不太激烈的接觸都可以。」恰巧這個時候護士拿著營養液回到了病房，看到我的樣子，就告訴我可以拉藍小沫的手。 　　「你們是戀人吧？」護士在給藍小沫換營養液的時候問我 。 　　「嗯，是的。」 　　「看你著急的樣子，關係一定很好，很相愛吧？」 　　「是的，很相愛很相愛……」 　　我看著一直昏迷的藍小沫，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一天一夜地看著。 　　…… 　　以上是唐德彬的日記。 　　唐德彬守在我的身邊，整整兩天兩夜都沒有合眼。在第三天的時候，唐德彬忽然看到站在窗戶外面的媽媽，就拿起病房裡的話筒，說：「媽，我在這裡你就不要操心了，公司裡面還有些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呢。」 　　唐德彬的母親也拿起話筒，然後聲音低緩地說：「媽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不要激動，也不要太傷心，是命運這樣選擇，逃脫不了的。說完了，媽就回公司了，我會派人來看你們的。」 　　「你說吧。媽。」在話筒的那一頭，唐德彬把聲音也壓得很低很低，是怕驚擾到我。 　　「……童艾樂她，在病房服毒自殺了。所以我想小沫被撞的事情，可能追究下去沒有意思了。」 　　「……」唐德彬拿著電話，沉默了很久很久，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的母親掛掉話筒，就轉身離開了。 　　那天下午，公司辦事處的管理員來到病房的視窗上，讓護士交了一封信給唐德彬。然後坐在病房外的過道座椅上，看著玻璃窗裡的一切，沒有說話。 　　唐德彬看了看沒有寫字的信封，遲疑地打開了信。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馬上刺到了唐德彬的鼻子裡。 　　德彬： 　　我是童艾樂。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們會鬧到今天這個局面。 　　然而成為現在這個樣子，我要憎恨的人，就是現在可能就躺在你身邊的藍小沫。要不是她的再次出現，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可以開開心心在一起的。 　　所以，到死我也會憎恨她。 　　就算到了地獄，我也會睜大眼睛看著她，只要她一痛苦，我就會放聲大笑的。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就沒有像憎恨藍小沫一樣去憎恨過一個人。 　　以前在高中的時候，她就一直那麼要強，那麼不把我放在眼裡。到最後，連心愛的男孩子也要和我搶。 　　你說我怎麼能不認真地用盡力氣去憎恨一個這樣的女孩子？ 　　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會怨恨你。到現在我都是愛著你的。就算你給了我兩個大嘴巴子我也照樣和當初一樣深愛著你。因為我覺得我得到你得到得是那麼不容易，是那麼費盡心機，幾乎付出了我可以付出的一切。可惜，我所做的一切，還不及藍小沫慌慌張張地送給你的一頓飯。 　　也許在高中高二的時候我對你的喜歡是出於和藍小沫之間的爭鬥，但是後來在高三最辛苦的那一年，我們上學時所留下的一些記憶，卻讓我真的愛上了你。從一開始你對我的冷淡到我們出車禍後關係上的改變，我就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能夠失去你。 　　你難道就沒有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感受？訂婚的那天，我一個人像個傻瓜一樣地坐在大廳的舞臺上，你想過那個場景沒有？你有沒有想過，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我在本來該有兩個主角的訂婚儀式上卻孤零零地坐著，卻不知道和問話的客人說什麼好的時候，我心裡是怎樣的感受？ 　　你有想過嗎？ 　　後來你就只知道說我的不對我的不好，可是你考沒考慮過我心裡的感受？ 　　難道你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對的嗎？ 　　我說了，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怨恨你，我要怨恨的人，我唯一要怨恨的人，就是藍小沫，我永遠都要憎恨著她。 　　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們好好地在一起的，就算死了，也不會…… 　　一定不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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