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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婚 書

  本人金葉正與辰長豪曾義結金鸞,兄弟情深。經過兩家商量。現我金葉正願將孫女蘇靈惜許配給辰長豪之獨孫辰熙。金氏與辰氏將從此結為聯姻。口說無憑,立此為據。

  金葉正

  我驚訝萬分地迅速扭頭看著爸爸,驚恐地睜大眼睛希望他可以給我一個答案。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會有這麼荒謬的事啊?

  「小惜!這份婚書,是你爺爺和辰熙的爺爺在很早以前就為你們兩個定下了的。當初,辰熙拿著這份婚書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完全被弄糊塗了。可是,那上面的筆跡的確是你爺爺的。」爸爸一臉認真地對我說道。

  「你……你是說,我和辰熙……我和辰熙是……不可能!這不可能!這太離譜了!」我拼命地搖了搖頭,震驚的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忽然,我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睜大了眼睛,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看著父親,問道:「爸!辰熙不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人嗎?可是,他怎麼現在又成了……」

  我愁悶地看著父親,「未婚夫」這三個字,無論如何我都說不出口。上天還真會捉弄我!怎麼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讓我碰上了。

  父親看了看我,慢慢地轉過頭,目光深邃地望著灰暗的天空,平靜地開始了他的『回憶』。「當初,辰熙帶著這份婚書從美國回來找我的時候,他告訴我說,他希望可以親眼看看那個和他從小就有了婚約,但卻素未蒙面的女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而就在那時,汪東城也曾來找過我。他甚至斬釘截鐵地告訴我說,他不要再繼續執行我給他的任務了。他說他只想要看到你開心的笑容,不想看到你的眼眶裡有委屈和酸苦的眼淚。 所以,我才把勸說你回家的這個任務,交給了辰熙。」父親重新將目光移回到了我的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地看著我繼續說道:「小惜。對於在你身邊安插人的事,我向你道歉。當初,我只顧著能早日和你相聚,卻完全忽略了你的自尊。」

  「你……你剛說什麼?汪東城他……他有來找過你?」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父親,一種複雜的絞痛感湧上了心頭。父親的道歉在這個時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汪東城!

  「是啊!就在偶像劇要開拍的前一天,他特地跑來找我。告訴我,他不要再傷害你了!那副堅定到不容反抗的樣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爸爸的口吻中透著另外的含義,似乎在對我暗示著什麼。

  「……」我默然地低下了頭,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心裡亂七八糟的,像有幾隻小老鼠在不停的撓我的心一樣。

  「小惜!記得你媽媽跟我說過,恨一個人是很累的一件事,所以,她有著一顆最善良的心。你是她的女兒,我相信。這顆善良的心你也有。」

  「爸,我……」

  「噓!」爸爸突然伸出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巴上,輕輕地搖了搖頭。「你不用跟我說什麼。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在經過了我和你媽媽的事情上,我已經決定了不會介入你的感情生活。所以,不管你最終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帶著複雜而難懂的笑容走下了天臺。我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那張關係著我一生的幸福的信。泛黃的信紙透著年代已久的時光,剛勁有力的字體讓我可以想像的到,那個老謀深算的爺爺在寫這份婚書的時候,是多麼的興奮與激動。

  我仰望著天空,無奈的歎了口氣。不自覺地掏出手機,熟練地翻出了汪東城的電話,可是,卻怎麼樣也按不下確認鍵。

  要打電話給他嗎?可是,打了又能說什麼呢?畢竟,我……心裡矛盾極了,大拇指在確認鍵上打起了哆嗦。那天在病房裡的那一幕突然浮現在了我的眼前,好不容易才鼓氣的勇氣又被打散了。

  「……汪東城也曾來找過我。他甚至斬釘截鐵地告訴我說,他不要再繼續執行我給他的任務了。他說他只想要看到你開心的笑容,不想看到你的眼眶裡有委屈和酸苦的眼淚……就在偶像劇要開拍的前一天,他特地跑來找我。告訴我,他不要再傷害你了!那副堅定到不容反抗的樣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爸爸的話語一遍一遍地在我耳邊重複著,那字字句句都好像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子,一刀刀地紮在我的心口上。刹那間,我仿佛聽到了猶如玻璃破碎般的清脆響聲。我知道,那是我的固執和好強,被心痛的感覺打碎了。

  眼淚順著眼角一顆接著一顆地滑落了下來。我看了看左手裡的那封信,目光不由地轉移向了右手的手機螢幕上。熟悉的號碼忽然帶給了我一種快要窒息的疼痛感,眼淚流的更加的歡暢了!

  我用盡全力,很努力地將眼淚逼退了回去。我仰視著夜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地按下了確認鍵。

  「嘟——嘟——」

  週末的早晨,爸爸派車將我送到了紫藤遊樂場的門口。下車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站在遊樂場門口的那個又高又大的身影,還有那張久違了的燦爛笑臉。

  「早啊!等了很久嗎?」我走過去,淡淡地微笑著對他說道。

  「沒有!我也只是剛來而已!」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停在我身後不遠處的那輛黑色轎車,溫和地笑了笑。「看樣子,你和你父親之間的誤會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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