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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聞小貝,你愣著幹什麼?再不吃的話,東西就沒了?"

  "小貝一向吃得少,沒事的了。"我揮揮手,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事。眼下,最重要的應該是吃飯吧。

  好不容易,覺得肚子吃得差不多了,我才緩緩地抬起頭,忽然發現,原本好好坐在我對面的兩個人,居然不見了。

  "咦?小貝呢?"

  "剛才那個古飛說,這裡的菜都留給我們吃,好像帶她去別家了吧。"

  "別家?"我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需要一點點時間消化吳尊說的這句話。為什麼我覺得有什麼地方真的很不對勁?

  "對啊,我還以為我這麼能吃已經很難得了,誰知道,你居然比我還厲害耶!"吳尊放下碗筷,看了看窗外:"雨好像也停了。"

  "為什麼他們走的時候我完全沒感覺?"

  吳尊聳了聳肩:"你朋友好像看了你幾眼,又看了我幾眼,然後……"

  "然後什麼?"他幹嘛一副欲言又止,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啊?

  "然後古飛說,他們坐在這裡,好像在做超級電燈泡……還不如他們兩個獨自去……"

  超級電燈泡?他們兩個?我忽然站起來,這才想起我所謂的"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

  事實上,我今天的反常,粗魯和野蠻,完全都是因為我要阻止小貝和古飛在一起啊。可是,可是……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居然光顧著跟尊吃飯,完全把小貝的事忘到九宵雲外去了。而且最鬱悶的是,我怎麼會讓他們倆個同時消失在我眼皮底下呢?

  "你沒事吧?"吳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幹嘛看起來一副很鬱卒的樣子?"

  "我當然鬱卒了,我居然讓小貝跟著古飛那個大壞蛋走了。"

  "你說古飛?我倒覺得人他還不錯,會不會是你對他有什麼偏見啊?"

  開什麼玩笑啊,我對古飛有偏見?

  "他可是附近高中生裡出了名的混字輩學生耶,蹺課成習慣不說,還經常聚眾打架,而且又喜歡占女生便宜。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他吃飽了撐得慌,居然還敢搶人家女朋友。這種人,你還覺得他不錯?"

  "可是,他剛剛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明明都很老實啊。反倒是你。"吳尊說到這裡,頓了頓:"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奇怪的女生。"

  "我?"

  "嗯!"吳尊點了點頭,指了指他還沒完全好的眼睛:"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我一頓不說,還挑起了一場完全不必要的戰爭。結果呢,又跑去逞強,被人家打得臉都腫了。你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

  "有點什麼?"他該不會也想說我神經兮兮的吧。

  "有點秀逗。"他說著又忽然笑了起來:"不過我知道你不是,你好像知道一些很特別的事,所以才會這樣行為失常。是嗎?"

  "尊!"我激動地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果然不愧是我最喜歡的尊王子。帥得一塌糊塗也就算了,還長了這麼聰明的腦袋。

  見我又猛拉他袖子,吳尊連忙把手縮了回去:"喂,我的袖子已經借你擦過一次眼淚了,你不會還想擦嘴吧!"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覺得很幸福啦。"

  "幸福?"

  "嗯!"我用力點頭:"總之,就是覺得很開心,很激動。"

  "因為我?"他歪著腦袋看著我,神情像是好奇中帶著幾分興味盎然。

  我笑了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Asecretmakesawomanwoman。"(秘密使女人更女人)

  "Asecretmakesawomanwoman?"他複述了一遍,笑容在唇邊綻成一朵美麗的水晶花,旋即伸手輕輕敲了敲我的頭,"你還真是人小鬼大。"

  尊因為還有其他工作,吃過飯後就直接走了,原本來時路上是四個人熱熱鬧鬧的。回家的時候,居然變成了我一個人。

  街道兩旁的景色,熟悉得讓我陌生,這些本該變黃的樹葉,還有正在建築的大樓,都在提醒我,我的的確確地行走在半年前的時空裡。可是……

  為什麼我覺得我的每一步都踩在了虛空之中?小貝和古飛的認識不可避免,也無從阻止。除了和尊的相遇是之前不曾發生過的事之外,和那些惡俗的穿越小說一樣,我也被"歷史"二字限定著,改變不了任何既定的事實。

  踢著水泥地面上小水窪裡的積水,我忽然有點不想回家。如果可以找到那個心願小丑團的小丑的話,說不定他可以讓我回去。

  只是,那樣小貝豈不是還是會去到美國嗎?不行,至少,這半年的時間裡,我要好好珍惜跟小貝在一起的時間。

  況且,她和古飛也才剛剛認識啊,我就不信古飛那傢伙能讓小貝這麼快愛上他。只要我在小貝面前多心地把古飛的缺點找出來。沒錯,就是這樣。

  我給自己做了個打氣的動作,迅速沖到公車上,到家時老爸正在跟老媽商量什麼,見我回來,老媽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又跑到哪裡去野了?你看看你啊?哪裡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子?一天到晚……"

  "媽!"我習以為常地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氣喝掉,"你可不可以偶爾換個臺詞什麼的?我每天進門都是這一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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