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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一打開門,三隻小貓就朝我叫了幾聲,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乖,不關你們的事,你們是貓嘛又不是狗。」我知道它們是在為昨晚看家失敗的事情自責,我昨晚回家的時候,它們三個一個接一個地蹲在門口。見我回家後,都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要不是我堅持一個人去警察局錄口供的話,它們大概都會跟我跳上警車。

  雖然我這樣說,可是它們顯然還是很不舒服,來來回回地在房內打著轉。

  「我幫你們做早餐吧!」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我都差不多要去學校了。

  幫它們倒了些奶,我自己打開爐子開始煮稀飯,煮著煮著眼皮越來越沉,居然靠著椅子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撞在我的腳上我才恍然醒過來,但是卻被眼前的情形嚇得差點暈過去。

  只見瓦斯爐已經被燒得通紅了,放在一旁的調味盒,砧板,連我放出來準備要煎的雞蛋都被燒黑了一邊,並向這一邊蔓延開來。

  我腦子裡只想到瓦斯爆炸兩個字,來不及多想就沖到客廳拿起消防栓一頓狂噴。眼淚氾濫成災,滿臉都是。好不容易滅了火,我腳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又冷又濕的地板上。惜惜,香香和藍藍大概也看出我的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守在我的腳邊一動不動。

  「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抱著頭,覺得腦子裡一團漿糊,這樣的狼狽狀況幾乎要把我逼瘋了。

  我想也不想地掏出手機迅速拔通了亞綸的電話。

  彼端的嘟聲足足響了七次,才傳來他略有些慵懶的聲音:「喂?」

  「亞綸……」話未說出口,我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依依?」顯然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他的聲音有著明顯的訝然,「有事嗎?你不舒服?」

  被他這麼一問,我差一點就要號啕大哭了:「我……我家裡,我家裡著火了。」

  他沉默了兩秒,旋即答道:「等我!」

  電話迅速掛斷,我握緊話筒,聽著空洞的盲音,頭腦也一片空白。

  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我才迅速起身拉開門,他站在門外,顯然來得很倉促。頭髮都沒有整理,略有些淩亂的貼在額際的劉海,看見我先是愣了愣,接著竟笑了起來。

  見他笑了,我心裡一慌,連忙轉身沖進衛生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蓬頭散髮不說,滿臉黑色的污垢,活像個小髒貓一樣。

  「看來,情況真的很糟。」他掃視了一下被小偷犯亂,我還沒來得及整理的房間和燒得面目全非的廚房。

  那三隻笨貓這次倒是學乖了,看見他來了居然一個接一個地用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跳起來用爪子夠著他的褲腳,等他彎下腰來後,才跟他喵嗚喵嗚的叫。

  「整理房間你們女孩子會比較內行,對不對?」他看著我,唇角上揚著。

  我茫然地點頭。

  「那麼,晚上叫你那個好朋友過來一起幫你整理,沒有問題吧?」

  「嗯!」

  「至於廚房,可能要找個人來重新搞一下。回頭我們可以在公司找那些阿姨大姐的打聽一下,讓他們介紹個裝修工來,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對不對?」

  「嗯!」我繼續點頭。

  「那麼接下來的話,平時你早上起床會幹什麼?」

  「做早餐!事實上,剛才……」

  他打了個手勢,制止我說下去:「我們去吃早餐。」

  不期然的,他的手就那樣輕輕的拉住了我的:「走吧!」

  出門,清晨的陽光撲面而來,一掃剛才太陽將出未出時魚肚白的陰鬱。社區的花叢裡,露珠因為陽光的照射而散發出清新的芬芳。

  我們身後,除了我們兩個的影子外,還多了三隻笨貓和它們的影子。

  他穿著再平常不過的家居服,看起來和其他同齡的男生差不多。陽光落在他的額頭,明亮而安靜。清晨的街上有點安靜,路過玻璃櫥窗的時候,我看見窗上的倒映,我站在他的身邊,竟也有些小鳥依人的味道。

  出門之後他便鬆開了我的手,但是一到馬路邊,他就伸出一個小指遞給我,末了還不忘對我露齒一笑,模樣溫柔得讓我臉上又是一陣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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