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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你好像瘦了點,你現在笑起來酒窩比以前淺了,這是不是說明你臉上少了很多肉。"

  "沒有啊,怎麼會呢,不可能啦!"我乾咳一聲,發現那三隻小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沙發底下鑽了出來,一個接一個地站在我們對面看著我們,出奇地整齊默契。

  "你們三個笨貓,給我過來!"我小聲地喝道,覺得今晚實在丟臉丟到家了。

  誰知道它們完全不買我的帳,儼然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站在一起。

  一陣熟悉的旋律忽然響起。

  "沒人瞭解,才選擇隔絕這世界。有點疲倦,已決裂的信念。白色球鞋走不回喧鬧的海邊,月光熒火,照亮許多笑臉……"

  亞綸靜靜的看著螢幕上的自己。MV裡,細碎的陽光穿過樹葉落在他的臉上,有著驚人的迷人魅力。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會搞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我。看著這種自己,會覺得很陌生。會忍不住自己問自己,這真的是我嗎?"

  他的眉間又泛起隱約的憂鬱,那種哀傷的氣息在一瞬間便彌漫在了他的周圍。

  "亞綸!"

  "噓!"他輕輕搖頭,"我們聽歌!"

  "我流浪在擁擠的從前,複習一頁頁黑白的空蕩夏天。呆坐在熱鬧的路邊,啤酒沒變甜。我流浪在孤單的邊緣,懷念揮霍著笑聲的耀眼藍天。聽著那熟悉的音樂,只剩下琴弦,希望讓時間回到誤解那天。能有機會說聲抱歉……。"

  他真的很好看,我從未見過任何一張臉能這樣讓我心折的。

  藍藍第一個鑽進我的懷裡,安靜地閉著眼睛,轉個身便一副昏然欲睡的樣子了。惜惜見狀也跟著跳到了我的腿上。香香一見急了,居然想也不想就鑽到他懷裡去了。

  "香香!"我大叫,伸手就要把它拎下來,"你給我下來……"

  "噓!"他一把捉住我的手,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的!"

  "可是……"我囁嚅著把話咽了回去,指尖傳來他手心的溫暖。他是不經意的吧,可是,我卻因為這個動作而有些顫抖起來。

  燈光昏暗,雙人沙發有點老舊,可是螢幕上那四個花一樣的男孩再不像從前一樣離我那麼遙遠,甚至,其中一個,就坐在我的身邊,他抱著我養的貓,討厭,為什麼我不是香香呢?好在,他的手,那麼溫暖的手,這樣緊緊的包裹著我的,一直沒有鬆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是在略有些刺眼的陽光上緩緩轉醒的。一抬頭,陡然對上一張男性臉龐的大特寫。

  "啊……!"我低呼出聲,卻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亞綸?真的是亞綸?

  天哪!昨晚我們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居然睡著了嗎?而且,以這麼曖昧的姿勢?

  我低頭,發現我整個人幾乎都縮到了他的懷裡。

  誰能告訴我,我昨晚是不是發神經嗎?他會不會知道了?會不會以為我是故意借機揩他的油啊?嗚嗚,好丟人!

  視線略有些猶豫地徘徊在他的臉上,那三隻笨貓大概是在我們身上睡得不舒服,早就回自己的窩了。他躺在那的姿勢跟他的人一樣安靜。中規中矩的,頭微微側著,眉頭竟也是舒展的,雙眸緊閉,像是用力遮住了他此刻的好夢似的。這樣的他,竟出奇的可愛親切。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灑了進來,我不自覺地抬手撫向他的臉,想幫他把那絡遮住他眼睛的劉海拂開,他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啊,那個,你醒了?"我迅速抽回手,動作太大導致我自己都覺得我在做賊心虛,臉上頓時燙得驚人。

  他笑了笑,點頭,看到窗外的陽光抿嘴笑了笑,起身拉開窗簾,轉頭對我微笑:"早上好!"

  我一愣,這個場景……

  我想起來了!沒錯,是電視裡,那些新婚夫妻在結婚後的第一個早上,帥得冒泡的老公轉過頭跟漂亮得擰得出水來的新娘子說早安。通常這個時候,花癡新娘的臺詞都是:"老公,早上好!"然後溫柔的老公,一般都會說些,真好,以後的日子,天天都可以跟你說早安了之類的話。

  可是……老公?新婚?轟~~我臉上的熱度持續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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