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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我忽然變得莫名絕望，豪不猶豫的準備向他的唇上咬去，不意間卻有一股淡淡的鹹味滲進我的嘴裡。 　　這是…… 　　我張大了眼睛，背著光，他的面容模糊，但卻異常憂傷。 　　"嘭！"一聲拳頭擊向肉體的重響，下一秒，我已經被亦儒緊緊的護在了身後。 　　段清宇捂著裂開的嘴唇，痞痞的壞笑著："辰亦儒，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她自己都沒有說什麼，你憑什麼打我？輪得到你嗎？我吻她是因為我愛她，你呢？你敢嗎？你敢對你這個哥們兒說，你愛她嗎？你敢嗎？" 　　像是忽然被人往心裡重重捶了一下似的，我在一瞬間明白過來。 　　嘴角鹹鹹的澀意，的確是眼淚。 　　那個冰冷的吻，是在試探，只不過對象不是我，而是辰亦儒。 　　亦儒的臉色異常難看，右手緊緊握著我的，但卻沒有說任何話。 　　一瞬間，心事打了一千個轉，我忽然笑了起來："段清宇，你他媽的裝什麼偉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用不著你來替我試探，不過看在你這麼夠意思的份上，我還是送你先去醫院好了。" 　　我將自己的手從亦儒的手心抽離，自始至終，不敢再抬頭看他一眼。 　　我彎下腰，扶起段宇清："我們走吧！" 　　所有人都在沉默，亦儒仍是沒有說話。 　　我的頭垂得很低，輕輕拉開玻璃門，亦儒忽然大聲叫道："藍藍，那杯特拉基日出……" 　　我回過頭，視線並沒有望向他，只是對著虛空中的某點輕笑："再見！" 　　特拉基日出，終究還是與我無緣。第一杯，被我稀裡糊塗的喝掉，來不及細品時已經喝完，第二杯只來得及看見顏色，就落入他人口中了。 　　街上的風很大，天空黑得跟被墨汁染過一樣。 　　"說到底，你還是在傷心，就因為他不肯說他愛你是嗎？"段清宇輕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一點也不傷心，一點也不！" 　　******************* 　　"又扣板？天哪！"芋頭高呼一聲，跑出去撿球。 　　"一百二十二比三十一。" 　　"我說，姐姐，咱不玩了行嗎？我叫你姐姐！"芋頭拿著乒乓球，哭喪著臉望著我："我知道，失戀最大嘛。可是這幾天下來，打完籃球打排球，打完排球踢足球，踢完足球還要陪你打羽毛球，今天連乒乓球都出來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連鼓課都沒去上啊。你瞅瞅我這兩條胳膊，還叫胳膊嗎？都快成棍子了。又酸又漲……" 　　雖然是在抱怨，但是桔紅色的小球還是在球桌上來回跳躍著，我的視線停在那個紅點上，腦中一片空白。 　　"一百二十三比三十一。" 　　"要不，咱別打球了，咱，咱散步吧，對散步，你要去哪我都陪你走，我求你了！"芋頭第N次打出一個毫無力道的高球，被我又一個狠扣，球擦著他的衣服飛了出去。 　　"一百二十四比三十一。" 　　"啊！"芋頭鬱悶得拿起球拍就往自己腦門上扣："誰想打我，來，打暈我吧，我實在受不了了！" 　　"我來吧！"一雙纖長的手指抽走他手裡的球拍。 　　"清宇？清宇！55555，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真不枉我平時出賣藍藍，給你那麼多珍稀資料。我就知道，關鍵時刻，還是你能疼我啊！"芋頭感動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差沒有抱頭痛哭了。 　　段清宇像哄小狗一樣拍了拍他的頭，站在我的對面。依舊是一貫玩世不恭的微笑："聽說你們倆霸佔球臺足足兩個小時了。這樣不太好吧，我們班有好幾個同學想玩呢。" 　　"少廢話，誰要打叫他過來找我。"我一定揍得他找不著廁所門。 　　"看你打得這麼起勁，我就陪你玩一會兒吧。不過，輸了可別哭鼻子喔！"說話間，他拿著拍子的手忽然一旋，乒乓球急速旋轉著向我這邊飛了過來， 　　我伸出拍子卻撲了個空。 　　"一百二十四比三十二，我沒記錯吧？" 　　"少得意！"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發球，接球，被扣！ 　　"一百二十四比三十三。" 　　"一百二十四比三十四。" 　　…… 　　"一百四十一比七十九。" 　　…… 　　"一百六比一百五十五" 　　…… 　　"兩百比兩百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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