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全世界陪我終結 | 上頁 下頁 |
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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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裡,享受這一刻的寧靜。我們誰也沒有提吵架的事情,誰也沒有提出國的事情,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但只有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一顆蓄勢待發的導彈,它在等待著一個發射的契機,只要我們一不小心,便被炸得鮮血淋漓,所以我們只好小心翼翼地躲避著。 我同駱一舟都只是皮外傷,駱一舟只是打了兩天點滴就無大礙了,我更只是吃了幾包消炎藥貼了幾帖膏藥便活蹦亂跳,唯有為我送手機的無辜群眾信信被風波波及得最深,仍舊在那個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裡日復一日。 信信為駱一舟擋了一刀,腹部刀口很深,我在為她上藥的時候都感覺到我的手在顫抖,而她卻像沒事人一樣每天同我們開著玩笑。 我要上課,沒有時間每天照顧著信信,所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駱一舟也開始盡心盡力地與我一起照顧著她的救命恩人。 我並沒有把駱一舟要出國的事情告訴信信,所以當她揪著我的手問我:"丫的你有個這麼好的男人你還每天擺個45°仰望天空的憂鬱樣子幹嗎"的時候,我只能乾笑了幾聲,什麼也說不出口。 可駱一舟卻完全沒有看出我的不自然,也沒有提及這件事。 我可以假裝不知道不在乎不介意,可是那莫名的慌亂與心酸卻一點點朝我侵襲。 在信信住院的第八天,當我端著剛出爐的雞湯準備去醫院看她的時候,推開門卻看到她拿著鑰匙穿著病號服站在門口,一臉錯愕。 "你怎麼不住院?跑了出來?" 她抓了抓髒兮兮油乎乎的頭髮,推開我往房間走去,邊走邊罵:"破醫院可不是什麼人都住得下去,東西又難吃,連澡和頭都沒辦法洗,再不回來我要發臭了。" 她邊說話邊拿了衣服往廁所裡走去,我一下子揪住了她:"你騙我!快給我回醫院去!" 作為一個病人,無論她平時是多麼彪悍,這下她仍舊掙不開我,我怕傷到她,也不敢用力,只能揪著她的衣服不放。 好一會兒,她才憤怒又無奈地說:"住院那麼貴,一天的住院金我要賣多少瓶酒啊!而且在家裡養也沒有什麼區別,又不是什麼大事!" "我,我找……"我本來想說我找駱一舟的,但是我卻發覺我怎麼也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只能訕訕地放開她。 我做過無數的蠢事,而我做的最蠢的事情便是我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心思自以為沒有人發現,卻不料其實已經將自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敵人面前。 駱一舟無數次驗證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他提著行李站在我家門口,看我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忍不住歎氣:"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傻的人呀!" 我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說:"我一直在等著你開口。" 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像一個小丑,自以為是地自導自演著荒誕劇,全場都在看著我笑,唯有我不自知。 我張了張嘴巴,那幾個字就從我的嘴裡冒了出來,連我自己都詫異。 我說:"駱一舟,為了我,你留下來好不好。" 他笑了,把行李往地上一扔:"那你要收留我,我沒有地方住了。你都不知道,我說了不出國,死老頭就把房子給收了回去,不給我住了,於是我只好來投靠你了。" 他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我反手將他抱住,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我想,就讓我自私一回吧。 我甚至矯情地想,就讓時間在這一刻停止,我們就可以這樣地老天荒。 可是這並不現實,當駱一舟輕輕地將我推開的時候我才看見,信信站在玄關處,手中拿著中藥包,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似笑非笑。 駱一舟與行李坐在客廳裡,我想了一個小時的措辭也沒有想好該怎麼和信信開這個口。 當我一個小時後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另外兩個當事人已經在看著中央新聞高談闊論著汽油漲價是多變態的一件事。 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他們已經談完了有機蔬菜和白色污染。 信信坐在單人沙發上,我站在她身後躊躇了好一會兒,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怎麼把事情說出口,最後還是她先開口:"你有事就說吧,影響我看電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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