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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雪貞，你快去看看在錫哥吧！」慧玲急匆匆地從教室門口跑到了我的面前，兩行未幹的淚痕掛在臉上。顯然，慧玲剛才哭過了。 　　看看在錫哥？在錫哥怎麼了？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了？剛剛放下的心，又一次重重地沉了下去。 　　「在錫哥他……雪貞，你快跟我走吧！」慧玲喘著粗氣，一把抓起我，往外面狂奔而去！ 　　我跟著慧玲一直跑，一路上累得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和力氣來說話。終於在一個叫做「新世紀酒吧」的門口停下了。 　　「慧……慧玲……這裡……這裡……」我一邊彎腰扶著雙膝，一邊吃力地說著話。 　　「雪貞，別……別停下，快進去……」慧玲說著同樣不連貫的話語，伸手把我拖了進去。 　　我跟著慧玲一起推開酒吧的門，還未踏入裡面，濃烈的酒味、煙味就朝我迎面撲來……裡面黑乎乎的一片。 　　「慧玲，在錫哥在這裡？」我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問道。 　　「是的，已經好多天了，清醒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不清醒的時候，就總是叫著你和曉琳的名字……」慧玲兩眼暗淡緩緩地低下頭。 　　「我……」我的心頓時像被揪了一樣，難受無比。 　　穿過熱鬧的舞池，我們來到了正對著門的角落裡，黑色的沙發上躺著一個醉醺醺的熟悉身影。 　　「在錫哥？」我緩緩地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黯淡的燈光照著沙發的一隅，借著微弱的燈光，我定定地看著沙發上的那個身影。淩亂的頭髮，鬍子拉碴，空洞無比的雙眸，紅紅的血絲充斥了原先深邃溫柔的眼睛。 　　那個身影慢慢地抬起了頭，怔怔地看著我。 　　「雪貞，是你嗎？」認清了是我，在錫哥空洞的雙眸掠過一絲光亮，是不是我的這張臉又勾起了在錫哥的回憶？ 　　「在錫哥，是我！我是雪貞。」我邊說邊回頭看了看一邊的慧玲，她朝我無奈地笑了笑。兩個人同樣地憔悴，卻不一樣的堅強！ 　　「雪貞，你回來了是嗎？」在錫哥一把抓起了我的手激動地說。 　　「在錫哥，你別這樣！不要再喝酒了！」我一邊甩開他，一邊大聲地叫著。 　　「好！只要你能回到我身邊！什麼我都答應你！」在錫哥笑了笑，帶著近乎乞求的語氣跟我說。那樣的笑容，苦澀無比，我仿佛也品嘗到了那種味道，酸澀極了。 　　看著面前這個衣衫不整的人，我怎麼都無法想像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幾個月前一直神采奕奕，溫柔微笑的金在錫。在錫哥，以前的在錫哥消失去哪裡了呢！他的這副樣子…… 　　「在錫哥，你就聽雪貞的話，不要再喝了！」慧玲的話打斷了我的心緒，淚水爬滿了整張臉，哀求地看著在錫哥。儘管現在在錫哥成了這樣，但他一定還是慧玲心裡的那個王子吧。 　　我轉過頭，看了看焦急的她，那緊緊皺起的雙眉，那蒼白的臉 色……連我都不忍心讓她繼續這樣憔悴下去！我的雙手一下子激動地攥成了拳頭…… 　　我一把奪過在錫哥手中的啤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頓時，臨近座位的人全都看向了這裡。 　　我緊繃住了自己的臉，大聲說道：「在錫哥！你清醒一點！你看看每天陪著你的慧玲都成什麼樣子了？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不要再想著曉琳，不要再想著我這張和曉琳一模一樣的臉了，請你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慧玲一個機會！你這樣折磨著自己，只會給自己和慧玲帶來更大的傷害！」 　　「雪貞！」我話還未說完，慧玲就打斷了我！ 　　「慧玲，不要管他，跟我走！」我一把拉起慧玲，就往外走！這樣的在錫哥，只會給慧玲帶來更深的傷害！牢牢記著自己那段已經回不去的過去，究竟有什麼意義呢？為什麼不珍惜眼前的人，重新品嘗幸福的味道？ 　　「不要！在錫哥他……」慧玲極力地掙扎著。 　　「慧玲！讓在錫哥清醒清醒吧，好不好？」我不顧慧玲的掙扎，狠狠地抓著她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VOL.03 　　出了酒吧，我的眼睛被陽光刺得厲害，暈眩得有點分不清方向。可是我不能停下，只要稍稍一駐足，慧玲就會馬上溜回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真是吃力，我不斷地拉著奮力掙扎的慧玲往前走，可是慧玲卻毫不放棄地扳著我緊緊拽著她的手，身體不安分地動著。 　　「別鬧了，慧玲！要過馬路了！」前方的綠燈已經亮起來，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她往對岸拉。 　　「雪貞！」 　　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在我耳畔響起，我轉過身，愣愣地看著聲音的主人。接著，只覺得手中牢牢抓住的慧玲快速地掙脫了我，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在錫哥！」 　　嘟嘟—— 　　嘀嘀—— 　　砰—— 　　…… 　　「啊——」 　　「慧玲！」 　　「慧玲！」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尖叫聲，鳴笛聲，充斥了整條馬路……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馬路中央的地方流淌著紅色的液體……緊接著大群的人蜂擁而至……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聽不到半點聲音了？有什麼東西烏壓壓地朝我飛來。 　　我怔怔地看著馬路中央那灘鮮紅的血跡，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雙腿一軟，我無力地坐在了地上。慧玲……你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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