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背後的天使2(45)_焦牙

四十五

　　「顧可寧，事務中心已經今非昔比。我們最後要做的只和學生會站在同一個舞臺上展示自己，讓A大所有人來見證。我希望由你來做這次的評選策劃。」

　　方奇之如此信任她，顧可寧反倒覺得無所適從

　　說到評選，顧可寧第一個想到的是原來頭文字W那批人。A大所有競選哪有缺少他們的道理。

　　但無論顧可寧如何懇求，為歡歡只有一句話：「不行啊，學姐，你也知道的，頭文字W的客戶物件是個人，不是組織，又是學姐你挑的頭……我和成誠學長說的時候，他差點沒把我扔出來。」想起來就心有餘悸，成誠學長暴怒的樣子，就像一頭犀牛。

　　為歡歡眨了眨眼睛：「不如去拜託齊飛學長吧，他可能會答應。」看在錢的面子上。

　　結果證實，錢的面子也是有限的，齊飛很現實地和她說：要期末考了，沒空！自動化系的A等獎學金，遠比這個案子更有經濟價值。

　　是夜。大三寢室樓下有一女手持擴音器，大聲呼號：「601的齊飛，我知道你在上面，給我下來！！」路過之人無一不側目相視，再被顧某人狠狠回瞪上一眼，這才迅速繞道。

　　超大功率超清晰音質，顧可寧就是不信，不能把齊飛召喚出來。

　　在舍監出來趕人之間，果然有形似的人影出現了，但不是齊飛，而是他的室友——紀清明。顧可寧很久沒有看到他了，那種屬於夜晚的氣質，竟莫名的令她感到寬慰。

　　「齊飛不在學校裡。」他說，低頭望著捧著一大堆資料的顧可寧，「你有什麼要交給他？」

　　交給他也沒有用，會被齊飛看也不看從六樓的陽臺扔出來，她確信。轉念一想，齊飛這傢伙似乎很賣紀清明的面子，上次做動畫的事情，也不是全靠了紀清明的一句話？上帝果然不負我，啊哈哈哈。

　　「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聽她說完委託之事，紀清明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正常人絕對不會帶著希翼的，向身為競爭對手的他，提出這樣的懇求。

　　「你怎麼知道我會為你們遊說齊飛為你們中心作材料？」他黑色的眸子，有東西在沉積。

　　「那你就要問自己了，為什麼當初罷餐事件會出頭為我作保。所以我這次不是把你當作學生會主席，而是把你當作紀清明來拜託。」

　　紀清明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其實心裡在歎息。好像有什麼事情，誤會了。

　　「算默認了哦，不過真是好奇啊，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也要袒護那個人，一定不是因為我的面子夠大，難道有姦情？」

　　本來歎息在心，這次終於忍不住浮出水面。誤會是可以，誤會他有姦情，就是另一件事了。

　　「只是舊識。」他的臉板了起來，接過卷宗。

　　顧可寧手上的戒指一起滑落了下去，劃著優美的弧線，落至他的腳邊。這戒指口徑較大，並且圓粗，明顯是枚男戒。顧可甯一把從紀清明手上拿去。

　　「不是沒有在交往嗎？」紀清明的眉頭呈打結的形態，眼神異常陰鬱，周身散發著不祥的電波。

　　顧可寧不解地仰望他：「我是沒有在交往啊！」是殿下一廂情願的好不好。

　　「那就不要交換戒指！」紀清明撇開頭，不去看那個自顧自轉著戒指玩的女生，生怕一個不小心，將胸中無名的怒火都傾瀉在她的身上。

　　「你這麼大聲幹什麼！」

　　「你這麼幫著方奇之幹什麼！」

　　「我想幫他不行嗎？我幫誰你管的著？你是我的誰啊？啊～～我知道了，莫非你一直暗戀我！」

　　她純粹胡扯，只想嚇唬人。不料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更加緊張，好像空氣被抽走，顧可甯在紀清明嚴肅目光的逼視下，連呼吸都困難。有誰的沉默可以這樣令人窒息，好像是無言的責備和無情的嘲諷。在顧可寧的印象中，紀清明的形象就是月光的觸角也無法觸及的角落裡，一個在縷縷青煙中閃爍的紅色亮點——淡淡的，好像沒有感情，但有溫度，是黑夜中的唯一光亮。

　　此刻，她明顯地感到，他生氣了。是她惹得他。

　　大約過了半個世紀，紀清明終於幽幽的開口：「不，沒有，怎麼會？」他說。

　　「顧可寧，你在和誰說話！」遠處，傳來方奇之的聲音，幾乎成為她的救命稻草。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尷尬窒息的空間。

　　「那我先走了，等下要去社團聯的，剛才拜託你的事……」她猶豫不定生怕他後悔。

　　「你可以放心。」

　　得到肯定答覆，顧可寧就像風一樣卷走。望著她沒入夜色的背影，紀清明的目光變得深邃。是的，她像風，無孔不入的風，穿進了他冷漠的外表，宛如羽毛在他的心口輕輕掃過，卻不是癢，而是疼痛。一種莫名的思緒，就像這徐徐夜風承載的初夏，隨風入夜，潤物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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