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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一旁的天朗目瞪口呆地看著如風捲殘雲般大口吃飯的茉莉——佩服地搖搖頭。 　　果然是生命力超級頑強的「蟑螂小強」啊。剛才還懨懨的，這麼快就復活了。 　　他微微一笑，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主意。 　　吃完晚飯，天朗笑眯眯地坐到茉莉身邊。 　　「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茉莉揉揉吃得圓鼓鼓的肚子。 　　「還有力氣嗎？」 　　「當然了，我可是超級小強，生命值和精神值都超強的！」她昂起頭。 　　「那好，陪我去一個地方。」 　　天朗一把拉起她。 　　翠竹搭建的舞臺靜悄悄的，只有一盞昏黃的小燈亮著。竹葉的清香彌漫在空氣中。花田裡傳來蟋蟀和紡織娘的歌聲。 　　「來這裡幹什麼？」茉莉不解地問。 　　「做特訓啊。」天朗笑眯眯地回答，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小巧手電筒。 　　「你剛才不是說，和熙他們配合沒什麼問題，就是舞臺表演還不到位，聲音放不開嗎？那我們就來笨鳥先飛了。你就按照正式演出那樣表演，我在這裡看著聽著，如果能很清楚地聽到你的歌聲，我就晃一晃手電筒。」 　　「你……」 　　茉莉明白過來，只覺得心頭熱乎乎的。 　　「謝謝。」 　　「要謝我就好好表現給我看。」天朗笑得很燦爛。 　　「嗯，我會的。」 　　茉莉跳上舞臺。 　　不一會兒，清澈的歌聲在舞臺上響了起來。 　　「我在尋找從黑夜到白晝的路 　　我在尋找那片開滿了鮮花的土地 　　因為我知道你在那裡 　　我想做那只 　　停在你潔白花瓣上的蝴蝶 　　露水和諾言似乎依然清香 　　還有帶不走的 　　清澈淚滴……」 　　放輕鬆，用半打哈欠的感覺打開共鳴腔，讓聲音飛翔起來…… 　　茉莉一邊唱著，一邊努力按照父親說的方法去調整自己的聲音狀態。 　　有一點是天朗寒熙他們都不知道的。 　　雖然沒有在很多人面前唱歌的經驗，但是，她也並非是一點基礎也沒有的菜鳥。 　　因為她的父親就是綠壺城頗有名氣的音樂教授。在閒暇的時候，他也會用鋼琴伴奏，教她唱歌。可惜父親永遠很忙，這樣的閒暇少之又少…… 　　一邊唱，茉莉一邊進行著自我催眠，將四周黑壓壓的花田都想像成音樂會的觀眾。後天的音樂會一定會人潮湧動，所以她必須讓自己的聲音放開，必須適應人群。 　　——現在就是音樂會的現場。燈光閃亮，人頭攢動，大家的視線都注視著自己——不，不是自己，而是茉莉花精靈。 　　夢一般的精靈，歌聲一定也像夢一樣縹緲，臉上一定有著美麗的微笑，淡淡的，清新的笑…… 　　舞臺下，天朗一邊晃動著手中的手電筒，一邊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往後退。 　　幾遍下來，他已經退到露天舞臺劃定的最後一排座位的白線上。 　　站在黑暗中，他專注地看著舞臺上的茉莉。 　　寒熙的這首歌寫得極為撩動心弦，不愧是「魅影」的靈魂人物。 　　而茉莉也唱得很好。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她的聲音確實很小聲，需要很費力去聽。 　　但是，很快的，她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像是水面的波紋，一圈一圈地在黑夜中擴散開來，那樣空靈清澈的聲音，那樣充滿了感情的聲音，像是帶著清涼水氣的茉莉花香，隨著呼吸滲入身體每一個角落。 　　不知道唱到第幾遍的時候，小提琴優美旖旎的旋律突然加了進來。 　　天朗驚訝地回頭。 　　只見不什麼時候出現的寒熙一邊拉著小提琴，一邊緩緩朝舞臺走去。 　　熙？ 　　舞臺上的茉莉睜大了眼睛。 　　「不要停下來，茉莉，你唱得很好。」 　　寒熙一邊拉琴，一邊微笑道。 　　茉莉輕輕點頭，隨著他的琴聲繼續唱了下去。 　　「我在尋找從黑夜到白晝的路 　　我在尋找那片開滿了鮮花的土地 　　因為我知道你在那裡 　　我想做那只 　　停在你潔白花瓣上的蝴蝶 　　露水和諾言似乎依然清香 　　還有帶不走的 　　清澈淚滴……」 　　如此的纏綿，深情，旖旎。 　　夜色中，小提琴和歌聲搭配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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