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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晨熙,你也十九歲了,如果有好的女孩子,就帶回來給媽媽看看,」程潔然溫柔地說著,她並非整日瘋癲的,清醒的時候,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和分析能力,和任何一個疼愛兒子的母親沒什麼分別,「是媽媽不好,這些年苦了你了,如果你能找到中意的女孩子,你不用怕媽媽沒人管,儘管去戀愛,媽媽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媽!」洛晨熙吸了一口氣。

  「好了,你要出去就快點出去吧!」程潔然笑著目送兒子離去。

  洛晨熙穿著黑衣,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偶爾有幾個外校的學生走過,見到他立刻躲得遠遠的。來不及躲的就硬著頭皮上前溜鬚拍馬。

  洛晨熙呼出一口氣,他希望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印象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條剽悍殘酷的黑豹。若有人惹了他,他隨時都能連皮帶骨將這人吞下去。

  他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望著身邊荒涼的景色,以及青草上的露水,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是什麼鬼地方?

  一陣風過,樹木輕輕地在晨光中發抖。

  「該死!」洛晨熙詛咒了一句,「見鬼!」

  他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地來到他救過艾夢箐的小樹林!

  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方的?洛晨熙瞪著自己的雙腿,臉上的肌肉緊縮起來。許久,他沉浸在一種奇怪的境界裡,直到一陣孩子的笑聲把他驚醒。

  「小毅,這是你喜歡的小手槍,我今天拿來送給你了!」一個大約六七歲的男孩子,穿著一身帥氣的牛仔服,手裡拿著個盒子。

  「啊!太好了!」被稱做小毅的男孩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可是,你自己不也很喜歡嗎?昨天去你家玩,你告訴我那是你最心愛的玩具!」

  「沒有關係啦!你喜歡就拿去!」男孩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寬容。

  「我真的可以拿嗎?」小毅的眼神中流露出羡慕之色,「我拿走了你不會難過嗎?」

  「不會啦!」男孩把盒子塞到小毅手裡,「只要是我的東西,你喜歡我就送給你,我們是好兄弟,拉過勾的!」

  兩人拉著手,從洛晨熙身邊走過去,清脆的童音被風斷斷續續地吹進洛晨熙的耳朵——

  「我不要了,因為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不跟你搶。」

  「沒關係啊,我送你!」

  「不,我不要,你對我好,我不能拿你喜歡的東西!」

  ……

  洛晨熙的心被刺痛,十年前的往事又湧上心頭!

  「快來!快來啊!」一個穿著華貴,白白淨淨的男孩子,把一個黑黑瘦瘦的男孩子拉進屋子裡,「有東西給你看!」

  九歲的洛晨熙和安子為開心地在房間裡玩耍,外面冰天雪地,房間裡卻溫暖如春。

  「這個是變形金剛,可以變出好多花樣的,我爸爸從外地給我帶來的。」小子為得意地炫耀著。

  小洛晨熙看著他手裡的玩具,眼裡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小子為注意到了,遲疑了一下,忽然把玩具塞到他手裡,「送給你!」

  「送……給我?」小洛晨熙咬著嘴唇,看看玩具又看看安子為。

  「是呀!我看得出你很喜歡,所以送給你啊!」小子為大方地說。

  「那你送給我了,你玩什麼啊?」

  「嗯……我有你陪我玩啊,你不在的時候有老劉陪我,爸爸媽媽陪我,我不需要玩具的,可是你就沒有人陪,所以讓它陪你好了!」小子為懂事地說。

  「你……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小洛晨熙臉上閃著疑惑和感動,「你又給我棉襖穿,又帶我吃好吃的東西,又讓我在你家住,現在還把你喜歡的東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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