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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我……」洛晨熙手一松，一串鑰匙落在地上，他俯身去拾，觸摸到那冰冷的鑰匙，忽然像被電擊一樣清醒了！不！不可以！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記得你的任務！記得你找她是為了誰！ 　　他咬了咬嘴唇，咬得又重又疼，再開口時，聲音裡又帶著往日的霸道和冷酷。 　　「為什麼拒絕我大哥？」 　　「你大哥？」艾夢箐一時沒反應過來。 　　「安、子、為！」洛晨熙清晰地吐出三個字。 　　艾夢箐有片刻的恍惚，和一刹那的不知所措，只有洛晨熙的聲音冷冷地在她耳邊響起。 　　「安大哥雖然不是我親兄弟，但是是我最尊敬、最愛護，比親人還要重要的朋友！如果有人傷害他，我拼了命也要保護他！現在，有人讓他傷心了，而那個人——就是你！」 　　艾夢箐終於弄明白洛晨熙在說什麼了，一種受傷的、懊惱的情緒頓時抓住了她，武裝的神色又回到了她臉上。 　　「你約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安子為和你的關係？」 　　「艾夢箐，別不識抬舉！安子為有什麼不好？多少女孩子喜歡他？想必你也聽過看過！」洛晨熙努力說著話，他不敢停，害怕一停下來自己就不知道說什麼。 　　「他喜歡你是你的福氣！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立刻去跟他道歉、求和，別讓他再難過！」 　　艾夢箐的小臉變得冰冷，黑眼珠失去了生氣，下巴輕輕地向空中一抬。 　　「不。」 　　「你少來！」洛晨熙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許說『不』！否則我要你好看！」 　　艾夢箐張開嘴，想說幾句什麼，說幾句漂亮的話，但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洛晨熙黑色的身影高高地擋在她面前！ 　　她眼前忽然湧起一陣黑色的迷霧…… 　　是—— 　　孤兒院裡滿面溫情的洛晨熙…… 　　天臺上他伸過來的手…… 　　他眼睛裡的小火苗…… 　　——難道，是自己看錯…… 　　…… 　　黑色的迷霧徐徐消散，洛晨熙冰冷而殘酷地、強勢地瞪著她！ 　　在這一刹那，她看清眼前什麼都沒有，只有被傷害了的自尊。 　　…… 　　「洛晨熙！」艾夢箐用力地喊出來。 　　一陣風過。樹上葉子簌簌掉落。 　　深秋的天氣是陰沉欲雨的。 　　夜風裡有潮濕的雨意，涼涼地撲在他們額際和頸項間…… 　　洛晨熙握著鑰匙的手已經汗濕！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和她突然失去血色的嘴唇，而那內心的痛楚更使得他蹙緊了眉！ 　　「你立刻答應和大哥約會！不然，我饒不了你！」 　　洛晨熙努力說出這最後一句威脅，轉身越過那一抹白色想走掉，他不能再留下去，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艾夢箐望著他繃緊的面容，望著他僵硬的握著鑰匙的手指，望著他黑色的身影…… 　　終於，她掙扎地，無比艱澀地開口。 　　「這是……你的真心話？」 　　他面部肌肉僵硬，低下頭去。 　　他望著桌子上的咖啡杯，咖啡已經冰冷。褐色的液體躺在白瓷杯中，沒有絲毫的生命力。 　　他忽然想起那夜安子為痛苦的臉孔，白得就像這白瓷一樣。涼意爬上了他的脊背。 　　他咬咬牙，將眼光從咖啡杯上調回，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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