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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九歲的洛晨熙忽然爆發！ 　　他不要別人虛情假意的關心，他不要施捨。 　　他一把扒掉了男孩裹在他身上的棉衣，用力地丟在地上踏了一腳！ 　　「哪來的野孩子，不知好歹！」中年男人生氣了，「少爺，別理他了，我陪你回家堆雪人去！」 　　男孩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棉衣，眼睛裡沒有惱怒，只有一種好奇的神色。 　　然後，洛晨熙凝聚了所有的力量沖了出去！ 　　他在雪地上拼命地奔跑起來！ 　　跑——跑就不會冷了，不會凍死了。 　　洛晨熙喘息著，胸膛似乎要炸開，腿像是灌滿了鉛，隨時會倒下去。 　　可他不能倒下來，不能倒在男孩面前…… 　　然後—— 　　他忽然發現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他回頭—— 　　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下皮大衣，現在，他和洛晨熙一樣，只穿著一件內衣！ 　　雪似乎把什麼都淹沒了…… 　　男孩不說話，只是專心地陪著洛晨熙跑著，他知道，這麼冷的天，如果不跑，就會被凍死…… 　　那天，沒有人知道兩個孩子跑了多久，跑了多遠…… 　　只知道終於停止的時候，他們的手拉在了一起…… 　　這個叫安子為的男孩，永遠是洛晨熙心裡最在乎的部分。 　　因為年長自己幾天，他管他叫大哥，只要他有危險，洛晨熙寧可拼了性命，也要保護他平安周全；只要他喜歡的，洛晨熙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他弄來，只要他有要求，洛晨熙總會一口答應。 　　但事實上，安子為似乎從來沒有過什麼危險，也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東西，他也從來沒對洛晨熙要求過什麼。 　　只除了那天，他要求他，放了艾夢箐。 　　於是，洛晨熙儘管有千千萬萬個不情願，儘管有幾萬幾億種不甘心，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艾夢箐離去。 　　「該死的！」洛晨熙又一次詛咒。瞎子也看得出來，大哥一定是看上那個女孩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他如此緊張，當艾夢箐離去的時候，他還一臉癡癡的神色！ 　　學校裡那麼多女生，哪一個不比那丫頭強啊？洛晨熙很想剖開安子為的腦袋檢查一下。但事實是，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悶悶地遊蕩，因為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鬱悶，他甚至聯手下也不帶地出了校門。 　　已經走了很遠，道路兩邊的景色越來越荒涼，一片小樹林出現在他面前，野草足足有一人多高，像綠色的天然屏風。 　　洛晨熙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忽然聽到樹林裡傳來爭執聲。 　　「艾夢箐，看不出來你真有兩下子。」雪雯帶著四五個男生——她的忠實追隨者，把艾夢箐包圍在中間。她早就打聽到艾夢箐喜歡來這裡看書，特別僻靜，正好可以放開手教訓她一下。 　　「你以為泡上了他，就可以得到錢和地位嗎？別做夢了！」雪雯兩手抱在胸前，冷笑地望著艾夢箐，「他才不會要你這樣沒背景沒來路的野丫頭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老土樣，穿得像黑烏鴉一樣，嚇？這叫個性？」 　　雪雯動手去撕艾夢箐的衣服，艾夢箐後退一步，兩個男生立刻將她的雙臂挾持住了，「嗤啦」一聲，艾夢箐的襯衣下擺被撕開一條口子。 　　「呵，品質真差，是地攤上三十塊買的吧？」 　　艾夢箐冷冷地閉著嘴，懶得回答雪雯的問話，雪雯無趣地拍拍手，「你給我聽好了，安子為是我男朋友，你離他遠一點，否則有你好看的！」 　　艾夢箐抬頭向天，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被挾得發木的胳膊。 　　洛晨熙躲在一棵大樹後面，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一幕，男人不能打女人，可女人就不一樣了，最好是雪雯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丫頭，替他出一口氣。 　　只是……大哥可沒說過雪雯是他的女朋友啊？洛晨熙皺了皺眉。 　　但他知道雪雯一直喜歡大哥，他曾經問過，安子為只是微笑了一下，似乎有很多心事一樣，他也便不追問了。 　　但他知道大哥不喜歡她，儘管他帶她吃飯、看電影、玩，但他看她的眼神始終是淡淡的，客氣而禮貌的。 　　「艾夢箐！」雪雯終於被她的沉默激怒了，她大聲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來路，要不要我把你的老底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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