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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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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二歲起，他喜歡的，似乎只有他的拳頭和手裡的鑰匙。 因為這兩樣東西是他征服世界的條件，有了這兩樣東西，他就可以讓所有人臣服。 「來了！來了！」小四興奮得兩眼發光，報仇的機會到了。終於可以痛快地K那囂張的小子一頓了。 但是——他看看身邊，有什麼不對勁兒嗎？為什麼兄弟們一個個都像被哈利 ? 波特的魔杖點中，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疑惑地望著他們的老大，那個膚色黝黑的男孩。 「小四……你說的人難道就是他？」 「是我。」 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他們面前，伸出手：「不介意吧。」 小四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胸前口袋裡的煙盒就飛到了半空，重重地劃出一個弧線，再重重地落下來。 一隻手接住了煙盒，從中抽出一支煙，打火機的火光一閃，照亮了黑衣少年雕像一般的臉。 「萬寶路——並且有點受潮。」黑衣少年吐出一口煙，「看來，你挑選煙的眼光，和你挑選女孩子的眼光一樣濫到家。」 身後的同伴忍不住竊笑出聲！呵呵，他們早就覺得小四不值得了，為了一個既沒身材又沒外貌，穿衣服像芙蓉姐姐的女孩子天天翹課，連兄弟的活動也不參加。 「你！」小四憤怒了，忍無可忍，他突然拔出刀子，像一支離弦之箭，沖著黑衣少年撲了過去。 白晃晃的刀子頃刻就到了黑衣少年的面門！ 小四出手一向很快，何況是在他憤怒得要拼命的情況下。 就在這一刻—— 黑衣少年突然如山豹般矯健地一閃身！他動作那麼快，小四刺了個空，一股慣性使得他身不由己地向前撲去，而屁股上挨了重重的一腳，更使得他足足向前「飛」了幾米遠。 沙土，石子，夾雜著鹹澀的滋味，流進小四的嘴裡。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站起來，但是一隻腳重重地踏在他的背上，用力那麼大，他覺得自己的五臟都要被踏碎了。 已經有人失聲驚呼：「洛晨熙，放過他吧！」 洛——晨——熙？ 三個字凍結在空氣裡，小四忘記了身上的疼痛，恐怖使得他渾身顫抖。 天啊！他就是洛晨熙？ 聖翰、華夏兩所高校裡，沒有人沒聽說過洛晨熙這個名字！ 沒有人敢惹洛晨熙，據說他所到之處，任何人都要為他開道。 他是雄霸一方的，天生就帶著可怕的殺氣，任何人見了他都不敢正面看他第二眼，否則，他手裡的鑰匙就會在那個人的身上戳出一個血窟窿。 小四恨不得跳進河裡去。 只怪自己剛剛轉到華夏，沒有打聽清楚洛老大的面貌，只怪自己當時沒有把那個「野小子」……喔，是洛老大……的樣子和兄弟們說清楚，只怪自己太不自量力，這下，連兄弟們都要遭殃了…… 「啊！」小四絕望地低呼。 洛晨熙還是一動不動地挺立在榕樹下。 「你們想怎麼樣？」 「撲通！撲通！」……少年們手裡的刀子、木棍紛紛落地。 「洛老大，我們之前不知道是你，小四是新來的，他有眼不識泰山，你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為首的膚色黝黑的男孩努力沉住氣，冷靜地說著。 洛晨熙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奇怪。 「洛老大，小四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小四見到兄弟們為自己求情，忍不住也壯著膽子開了口。 洛晨熙把腳從小四背上收回，小四感到壓力減輕了，但還是不敢爬起來。 「你們剛才不是要和我打架嗎？」洛晨熙將煙頭丟進河水裡，「現在，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來吧！」 少年們一個個像聾了一樣，噤聲低頭。 「你們誰都可以上，只要打得贏我。」洛晨熙的聲音裡竟然帶著一絲輕微的急切。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榕樹葉子「沙沙」作響。 「洛老大，你別說笑了……」 「我們錯了……」 「放了小四吧……」 …… 洛晨熙的黑眼睛裡，竟然隱約有失望的意味，然後這失望漸漸化為冰冷。 「不敢——是嗎？」他望向四周，天更黑了，沉悶的雷聲不時響起。橋下，小河水依舊緩緩地流淌著…… 「那麼……」洛晨熙一字一句地說，「你們就從橋上跳下去。」 從橋上……跳下去？ 少年們張大了嘴巴，雖然是初夏，但河水還是很涼啊，也不知道水有多深，萬一撞在石頭上怎麼辦？何況，爬上來全身都濕透，回學校會被笑死……以後怎麼有臉見人…… 洛晨熙眼底冷酷的光芒在擴大。 「打架，還是跳河？我數10下，給你們『足夠』時間考慮。」 「1、2、3、4……」 少年們低著頭，看著地上狼狽的小四。 「5、6、7、8……」洛晨熙越數越慢。 「9……」 地上的小四似乎成了一具化石。 「10！」 小四突然以剛才打架的速度從地上蹦起來，洛晨熙有一秒鐘的發愣。 小四整了整衣服，然後，走到橋邊。 「撲通！」 「撲通！」 「嘩——」 小四帶頭跳下去後，少年們一個接一個，像下餃子一樣，爭先恐後地往水裡跳。 平靜的河面上泛起雜亂的大朵浪花，濺濕了洛晨熙的衣角。 一時間，少年們在水裡沉沉浮浮，互相碰撞，亂成了一鍋粥，呻吟聲，呼喚聲，抱怨聲不絕於耳…… 一道閃電劃過青石橋上空，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空如也。 洛晨熙已經走了。 只有黃豆大的雨點，開始齊刷刷地打在那棵粗壯的榕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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