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小子的全部(76)_林銀喜

七十六

　　「嗚……看樣子下周要再做一次手術，不知怎麼突然就發生這麼多事。」

　　「阿姨，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振作起來。阿姨還有我們呢，不要太擔心了。」

　　「阿姨，不要哭了，啊，不要哭了。」

　　想窩住志琿媽媽的手安慰她，反而傻乎乎的止不住落下眼淚。

　　「志琿、志燕他們呢？」

　　「志燕由於小，幹不了活，送她去親戚家了。志琿那小子說自己是長子，要去掙爸爸的手術費，去冷凍廠幹活也不休息，勸他也沒有用，讓他上學也不聽。有什麼辦法？我們善良的乖孩子，第一次這樣的。我有什麼辦法叫他去上學？」

　　難過。笨蛋……自己一個人哭……自己一個人克服困難……自己一個人難過……想到這些難過死了。

　　「冷凍廠在哪兒，阿姨？」

　　「要去看嗎？他不高興的……」

　　「放心吧，我們都是好朋友，阿姨！」

　　「謝謝。真的謝謝。我們將來好起來，不會忘記你們的。幫幫我們志琿吧，你們知道志琿吧？最親密的你們……知道我們家志琿是什麼樣的孩子吧？嗚……」

　　「是啊。我們當然知道那傢伙，我們一定和志琿在一起，不要太擔心了。」

　　雲君握住志琿母親的手苦笑著，眼裡充滿了淚水。

　　「叔叔會好起來的，阿姨要注意身體。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注意健康。」

　　「是的，真謝謝你們，吃飯了嗎？我給你們做飯，吃了再走。」

　　「不啦，我們要找那傢伙，見了他一起去吃。」

　　「我們走了。」

　　「放心吧，知道了吧？」

　　「好的，再見。」

　　我們都從志琿家出來了，不止我，大家都在苦悶。志琿他先知道的嗎？自己會發生這樣的事……可能不知道的吧？我們都知道，發生意想不到的災難會留下難以癒合的創傷。

　　去找志琿的路上錦聖一言不發，不知自兒在想什麼，毫無表情。真有些怕他怒了就犯什麼事。

　　「小崽子，大傻瓜！！」

　　「白癡！小崽子，和我們說說不就行了！！」

　　雲君和泰民像是太悶了，用腳踢著垃圾桶。

　　是志琿的母親告訴了我們冷凍廠的地址。看見很多叔叔忙著幹活呢，都好像很累，面無表情。志琿就在連笑都不笑的他們之中。

　　「叔叔，我們找人。這兒有叫閔志琿的學生幹活吧？」

　　錦聖鄭重地問了有點歲數的壯年人。

　　「閔志琿？」

　　「是。」

　　「啊！前幾天進來打工的年輕人吧。長得秀氣戴眼睛的學生吧？」

　　「是他，現在在哪裡？」

　　「他在那邊，右轉彎，再直著過去，像洞一樣的很大的冷藏庫那邊。」

　　「謝謝您叔叔。」

　　我們都跑向那位叔叔告訴我們的地方。什麼都想不了，只是心疼。見了志琿哭了怎麼辦？哭了可不行。

　　我們跑到叔叔告訴的地方時，四個人都直楞楞地啾著他，在幾天未見的志琿的臉上，我們看出了已經很乏力和疲倦的樣子！又沒有按時吃飯……這麼冷的天志琿用毛巾擦汗呢。

　　「呀！！臭小子！！」

　　泰民的話有些發顫。志琿啾著我們微笑，那笨蛋……還……還……現在還沒有忘記微笑，也算幸運的呀，真幸運的呀。

　　「想打電話的……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小崽子！！別笑！！你這壞蛋！！別笑！！媽的！！嗚……」

　　「郗泰民！哭什麼，小子！」

　　「媽的！ｘｉｉｉ！嗚……」

　　「咿呀？雲君你也哭啊？啊，小子們，幹啥哭哇？那麼想我了。」

　　「可不是，你小子！想你想得差點沒死呢！」

　　努力克制自己不哭……笑到最後……結果淚水還是不聽我的話。

　　「志琿吃飯了嗎？」

　　「這會兒俊喜也哭了？傻子？現在得去吃了。」

　　「吃飯去！」

　　志琿的笑容，深藏著內心的痛苦，努力笑給我們看，使我們更加難過了。

　　到了飯館我們要了５碗排骨湯，熱乎乎的。

　　「咿呀～好吃的了！！快吃吧！哇~真的好吃，真的，真正好……吃……嗚……」

　　志琿放下碗筷終於流下淚水，志琿……志琿……

　　「媽的……真的好吃，嗚……」

　　雖然我們的眼淚流個沒完！……排骨湯卻吃得很香。我們哭得鼻子都紅了，可是，還是笑，到最後津津有味得把排骨湯全部幹下去了。

　　飯館的大嬸們都楞住了，一瞟一瞟地啾著我們，可我們一邊抹淚，還是津津有味地……非常有味地吃了。

　　那麼讓人津津有味的讓人催人淚下的排骨湯。真的第一次吃得那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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