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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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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不值得,沒有人比她更懂。這些付出,她本來並不以為意。 只是得不到一絲回應,莞爾的心,也漸漸灰了。 那一天晚上,她終於按捺不住兜圈打圓的遊戲,一間間自習室地找他。 流年正坐在教室最後一排聽著歌看書,睫毛長長垂下,安靜恬然。 她幾乎是一把推開了門,破舊的木門吱呀發出一聲慘叫。教室裡僅有的四五個人都回過頭,張大了嘴巴,眼睜睜看著姜莞爾走向仲流年。 莞爾蒼白的小臉,卻燒紅著兩頰,不知因為激動,還是因為羞赧。頭頂的髮絲有些淩亂,卻別有一番慵懶的美。 流年渾然不覺。直到女生走近了,才抬起頭,略顯吃驚地摘下耳機。 "莞爾……"仲流年微蹙了眉頭,欲言又止。 一時語塞,薑莞爾竟不知道如何開口。乾脆將剛剛收到的情書向桌上一拍,鼓著臉說:"剛才有人向我表白了。" 皺巴巴的信紙在桌上懶洋洋伸展開,隱約露出"姜莞爾同學"五字的題頭。 怔忪間,流年的眉毛漸漸舒展。微垂了臉,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瀾。他淡淡地回道:"那不是很好。" 很好?不,一點都不好。這不是她想要的反應,這不是他該有的反應。他怎麼能這樣絕情?就算是隨便說說的話,總要把戲演完整,就這樣把她一個人留在臺上,孤獨唱著獨角戲,實在是太過殘忍。 十幾天來的委屈、試探、冥想和猜測,一下子都湧上了心頭,湧出了眼眶。薑莞爾的眼淚,一顆一顆,滾落臉頰。 "仲流年,你不要我,為什麼要說喜歡我?你這樣捉弄我,難道很開心嗎?" 再也止不住嗚咽出聲,她轉身飛快地跑了出去。男生呆愣半刻,幾乎立時就站了起來,椅子"轟隆隆"發出響聲。外套也顧不得穿,就這麼追著跑出了門。 薑莞爾只是一邊掉淚,一邊努力地跑著,想把心底那份巨大的,沉重的失望,在奔跑裡全部釋放。 可是心痛是那麼明顯,就連呼入的每一寸空氣,都像刀子一樣割扯她的身體。 初冬的夜晚,黑得很深很沉。姜莞爾完全沒有留心方向,不知不覺已然跑上了貫穿學校的大路。 這是在校園,又是少人的晚上,汽車司機開得大意了,前車燈都沒有開。 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已經晚了。 薑莞爾聽到汽車急速刹閘的聲音,步子卻已無法止住。她下意識緊閉了雙眼。 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巨大衝力使得兩人向一旁倒去。那個溫暖卻單薄的身體墊在自己身下,薑莞爾安然無恙地趴在仲流年胸前,與死神擦肩而過。 司機慶倖著沒有撞到人,連忙打開燈,靠邊停了車。 仲流年閉合著雙眼,抱著莞爾的手無力地垂在地上。莞爾正要喚他,卻一下子驚叫出聲。 借著車裡投來的亮光,她看到流年額上鮮紅的一片血跡,鮮血順著他輪廓分明的臉,緩緩下流。 想必是落地的時候,磕在了石頭上。 明晃晃的醫院病房,昏睡了一晚的仲流年終於睜開眼睛。滿眼的白色,讓他一時恍惚,眼簾開開合合了幾次,才總算適應了光線。 頭一偏,薑莞爾憔悴的小臉就映入了眼簾,心中莫名的安靜了下來,流年扯動嘴角,微微一笑。 她沒事就好。 終於看著仲流年醒了,莞爾心裡的一塊大石落了地。一個晚上的等待、害怕、緊張和自責,讓她甚至忘了掉淚。 如今心放輕了,眼淚卻沒來由地湧了出來。 見她哭了,仲流年開口,聲音還有些喑啞,卻是無比的溫柔: "怎麼這麼愛哭。" 不知是不是被話裡若有若無的寵溺感染,薑莞爾哭得更凶,話說不出來,只是使勁搖頭。額前的頭髮細碎得甩動,柔生生得糾纏在一起。 他伸出手來,冰涼的手拂過她沾滿淚痕的臉頰,輕輕安慰: "莞爾,別哭了,我又不會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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