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流年(2)_隔軒聽雨

二

　　後來兩人成了朋友，姜莞爾才知道，劉芝言患有嚴重的俊男美女免疫力喪失症。她第一眼看到薑莞爾，心中便閃過一個念頭：我要發病了。

　　"莞爾，你簡直是造福人類啊。"劉芝言有一次開玩笑道，"自從看你看習慣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滿大街走的，都是衣冠楚楚的如花。"

　　劉芝言很愛說。在兩人稍微熟稔些後，她便開始滔滔不絕地對姜莞爾灌輸南楓的八卦。

　　"莞爾你知道嗎，我們這個區域的經理，據說是一位超級帥，超級有錢，超級能幹的鑽石王老五。他留學美國三年，拿下了法律經濟雙碩士學位。當初被公司挖來的時候，一步便坐到了行銷經理的位置，然後又用了不到一年，就……"

　　劉芝言說起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如同說到自己兒子一般，充滿了慈愛與熱情。薑莞爾無奈地笑著，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法律和經濟嘛。

　　姜莞爾的思緒飄浮到七年前……

　　大二第一天的那個清晨。周圍的女生都在"嗡嗡"議論，說是有個法律系的男生，用兩年修完了所有專業課程，如今轉到經濟系來。

　　姜莞爾睡眼蒙矓地從胳膊裡抬起頭，看到講臺上站了個瘦高的身影。陽光照得他皮膚透明，閃耀著不很真實的銀色。

　　她從沒看見過那麼清秀好看的男生，像是把所有最漂亮的五官，都組在了一張臉上。

　　完美無缺。她在心裡喃喃地說。

　　男生微微一笑，聲音清亮："大家好，我叫仲流年，是從法律系大三轉系來的。"

　　"帥哥，你為什麼不好好學法律，跑到我們經濟系來？難道是……看上了我們系的校花不成？"前排一個男生起哄道。

　　薑莞爾感到許多目光紛紛向自己投來，不禁有些羞紅了臉。

　　臺上的男生愣了愣，目光也向她這邊掃了一下。但很快，仲流年又收回了視線，表情認真地說："不啊，我只是想多學些東西罷了。"

　　莫名的，薑莞爾心底有一絲失望……

　　"莞爾，莞爾！"劉芝言興奮地眨著大眼，拉住薑莞爾道，"我聽前面的人說，那個區域經理今天過來視察，有可能會去旁觀面試！"

　　"啊？哪個？"薑莞爾有些失神，木訥地問。

　　"哎呀，就是我剛才說的鑽石王老五啊！"

　　"哦，哦。"女生忙點點頭，實則還是一片茫然。

　　隊伍在迅速地向前挪動，不知不覺間，已輪到了劉芝言。她進去前，俏皮地朝薑莞爾擠了擠眼睛。莞爾失笑，不禁有些羡慕起她的活潑。

　　五六分鐘過去，劉芝言一臉自信地走出了面試房間。她拍拍莞爾的肩膀，用很肯定的語氣道："加油啊大美女，等著跟你做同事了！"

　　莞爾深吸一口氣，踏入屋中。

　　面試官一男一女。那男人漫不經心地從一堆表格簡歷裡抬起頭，眼神愣愣地定格在薑莞爾身上；而那個女考官輕"咳"一聲，推了推金絲框眼鏡，鏡面閃過一道銀光。

　　由於男面試官在發呆，於是女面試官先發問：

　　"姜小姐，你的簡歷上說，近幾年你都在法國從事行銷工作。請問，你的具體職業是什麼呢？"

　　猶疑了一下，莞爾決定實話實說："酒店招待，比薩快遞，鮮花快遞，送牛奶，送報紙，超時值班……"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旁邊的男考官溫和地說："實戰經驗倒是很豐富嘛。不過……短短幾年時間，你怎麼會換了這麼多工作？"

　　哪裡是換？明明就是同時兼職幾份。早晨送報紙牛奶，晚上做招待，白天送快遞，半夜值班……但她沉吟了一下，微笑道："我是想體驗不同的工作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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