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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惟一責難地瞪了駱揚帆一眼,左手安撫性地不停地替林躍順著氣。

  「不過為了遵循中華民族的傳統,我已經向我的岳母提了親,而且她也很喜歡我。」揚帆語出驚人。

  「岳母?我記得我媽媽沒和我提過你的事……」惟一奇怪地問道,這同時也是林躍的疑問,楊柳是很欣賞揚帆,不過那是在他要娶惟一的情況下。

  「我指的岳母是她。」揚帆拿起他擺在桌上的一本散文集。

  在看到散文集的一刹那,林躍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沒了火氣。

  「這是什麼?」惟一仔細地看著那本散文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呀,不過是著名的散文家秋生的散文集,她辦公室裡的幾位同事手裡就有。

  「沒什麼,惟一,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走吧。」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等一下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要開,你去替我主持吧。」林躍想要不著痕跡地趕走惟一。

  「是。」惟一眸光一閃,聽話地走了出去,在她出去後,林躍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揚帆面前,拿過他手裡的那本書。

  雙手微顫地撫摸著書的封皮和扉頁中不太清晰的一寸照片,裡面熟悉的簽名更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還好嗎?」

  「她很好,而且在十八年前已經結婚了,有了一個十七歲的兒子。」過去他曾經以為多多便是秋生,而且多多對秋生兩個字特殊的反應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直到最近他才發現,原來秋生是多多的生母,多多在高中時代刻意模仿她的文風也是出於想要接近母親的想法。

  「好,好,她過得好就好。」一股悲涼之意湧上心頭,林躍五味雜陳地說道。

  「她過得是很好,只是很想多多,所以她的兒子喬才特地轉學到多多所在的學校來找她……」

  「她不想見我是嗎?她到現在還是不想見我。」林躍不住地重複著這句話,其實同在一座城市,她想要見女兒何其容易,只是她一直避而不見,最大的原因怕是不想見到他吧。

  「你誤會她了,這些年她一直在跟著她當外交官的丈夫跑來跑去,根本無暇來見多多。」

  「外交官?」

  「是的,她的丈夫是加拿大駐S市的領事,她一直生活在S市,就算是來B市也是來去匆匆。」揚帆介紹著秋生的近況。

  「外交官?她一向不喜歡應酬,卻做了領事夫人。」真是世事難料,當年他一直想要與她白頭偕老,現在看來,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她和她的丈夫將在耶誕節那天參加我們的婚禮,您到那時就會看到她了。」

  「你想以此要脅我答應你們的婚事?」好不容易有了鬆動跡向的林躍又重新板起了臉。

  「不,我只是通知您一聲。」兩雙同樣精明的眼睛在對視半晌後,商場的老小兩隻狐狸相視一笑,也許是一笑泯恩仇,也許只是暫時的和平。

  不過很顯然,第一場對決,駱揚帆大獲全勝。也許還有一個人贏得了勝利,那就是躲在辦公室門後偷笑的惟一,對於聽到的秘密她並不感到意外,事實上她還在奇怪,為什麼多多是爸爸的私生女這件事會拖了這麼久還沒有大白於天下。

  她當然贏了,因為未來的林氏是她的,樹立一個像駱揚帆這樣的敵人當然不是她所樂見的,但有了他這樣

  的一個親戚,將是她最大的助力。

  抱著課本走在校園裡,多多低頭翻看著夾在書中的課表,下午的第一節課她沒課,午休時她應該有時間到禮服公司去再試一次新制的幾件婚紗。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婚禮一輩子只有一次,婚紗無論再昂貴也只能穿幾個小時而已,她本想租一件了事,但揚帆卻堅持定做,於是就有了一大串的麻煩事。

  什麼量身、設計、試穿、修改,累得她真想喊罷工,不過揚帆好像比她還慘,男式禮服訂做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他在這方面好像比她更沒耐心。

  「老師!」菲菲一直偷偷地走在她身後,沒想到跟了許久多多都沒有發現她,玩興大起的她不禁沖到她耳邊大叫道。

  「啊,你嚇死我了。」多多反射性地抱緊手中的課本,驚魂未定地看著菲菲。

  「老師你在看什麼?」菲菲好奇地扳開多多的手,在看清她看的原來是課本後,無聊地嘟起了嘴,「我還以為你看的是小說之類的東西,沒想到在看課本。」

  「喂,老師不看課本看什麼?我實在是太縱容你們了。」佯怒地舉起課本敲向菲菲的頭。

  菲菲誇張地抱住腦袋大叫:「別打別打,會打笨的。」

  「你本來就夠笨的了。」喬跑了過來,乘機拉了-下菲菲的頭髮,氣得菲菲追著他打。

  「幼稚。」身材矮小的高大明站在多多身後雙手抱胸,老氣橫秋地說道。

  「什麼?」笑著看他們打鬧的多多一愣,回頭問道。

  「我說喬這種表達方式實在是幼稚,非菲也夠傻的,居然看不出他其實對她有意思。」

  「噢。」多多點了點頭,其實她也對喬說過類似的話,可是今天由別人嘴裡說出,她卻有一種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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