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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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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家裡還有人嗎?」瞪著駱揚帆整理著西裝,武子風奇怪地問道。 「沒有,不過我不打算回家。」借著後視鏡的一點點反光,駱揚帆仔細梳理著自己的頭髮。 「喂,你不會吧?就算是整理得再乾淨,你臉上的傷也瞞不了人。」武子風指著駱揚帆臉上的累累傷痕。 「就是因為身上有傷,我才會去她那兒。」穿上西裝外套,駱揚帆橫了幸災樂禍的武子風一眼,他臉上的傷大部分都是由他造成的,他居然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早知道這樣,我就打得再嚴重點兒就好了。」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武子風舉了舉拳頭。 「謝了,不用了。司機先生,把車停在這裡就行了。」 從容地從計程車上走下,如果說上車前他是頹廢的最佳代言人,那麼下車的他,則像是一個標準的紳士,一個臉上有傷的紳土。 在浴室裡洗了一個漫長的熱水澡,穿上舊睡衣,林多多躺在自己的床上,將自己密密實實地蓋好。 「真是混亂又複雜的一天。」緩緩閉上眼睛,她放棄了思考,讓自己沉浸在安適的夢鄉之中。 床頭的一盞小燈也熄滅了,白色的信封靜靜地躺在木制的茶几上,窗外的城市也沉入了夢鄉。 就在她將要恍惚入夢時,一陣尖銳的電鈴聲響起。林多多從床單中伸出一隻白皙的手臂,先是摸到了鬧鐘,又摸到了電話,在發現了鈴聲不是由這兩個東西傳出後,只得從床上爬起,來到房門口。 「這麼晚了,會是誰?」扭開床頭燈,多多看了一眼鬧鐘,已經快要一點了。她走進客廳,很快按亮了燈,懶懶地走到門口,邊打哈欠邊打開對講機。 「誰呀?」 「是我,讓我進去。」對講機那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讓她猛然驚醒。 「我已經睡了。」多多含糊地答道,她一直以為自己真的長大了,擺脫了青少年時期的陰影,直到再次見到他,她才明白這些年她建立起來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尤其是下午的事發生之後,雖然她故意忽略他的話和他的吻,但是在重新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一種又酸又苦的感覺卻在不經意間湧上心頭。 「你想讓我把整棟樓都吵醒嗎?」站在門外的駱揚帆輕聲威脅道。 在經過了長久的沉默後,房門終於被打開,駱揚帆揚起嘴角,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入多多的小世界,「你這裡佈置得不錯,比你原來的小屋好多了。」 淺黃色的牆面在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柔軟的乳白色沙發上擺著幾個顏色鮮豔的抱枕,除了電視之外,客廳裡沒有多少電器,東面的一整面牆被主人的各種藏書所佔據。 這間房間裡充滿著林多多的氣息和習慣,比原來那間刻板豪華得如同樣板間的房間多了些許人氣。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雙手抱胸站在門口,她並沒有關門,看來並沒有留客之意。 「你很清楚。」駱揚帆理所當然地坐入沙發中,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他臉上只可以用精彩來形容傷痕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動作頗大地關上門,多多走到櫥櫃前,拿出家裡的藥箱,放在他面前,觀察著他的傷口。他過去受的傷大都集中在看不見的地方,臉上受傷極少,這次的情況倒比較特殊。 拿起棉簽蘸上藥水,多多動作熟練地替他上藥,「過去你可以合法蹺課,等傷養好再回學校,現在公司是你自己的,老闆不在,你會損失慘重。」多多夾槍帶棍地說道。 駱揚帆閉起了眼睛靠在沙發上,任她動作輕巧地處理自己的傷口,「沒想到你還留著這些東西……」 「學生們跑跑跳跳的難免受傷。」眸光閃了閃,多多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些碘酒、雙氧水之類的東西已經跟了她十年,每次一過期或是用完了她都會去補貨,這也許只是一種習慣吧。 「我沒想到你會當老師,過去你連和人交流都有困難。」終於睜開了眼睛,駱揚帆懷念地說道。 「這都要感謝你。」過去他整她的方法之一,就是強迫她和人說話,甚至強迫她站在大街上向行人兜售各種各樣的小東西。 「你還認為當初我讓你做那些事只是為了好玩?」按住多多的手,駱揚帆直視她烏黑依舊的雙眼。 「難道不是嗎?」毫不遲疑地反駁,多多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變了。」雖然她的這種改變是當年他一手促成的,但改變的結果卻令他始料未及。變得有勇氣、有自信的她,首先把這兩點發揮在了他身上,脫離了他的掌握。 「一個人在二十七歲時如果還和十七時沒什麼兩樣,那才是最大的悲劇。」裝做沒聽懂他的意思,將藥水收回醫藥箱,多多站起身來。 「藥上好了,你走吧。」站在電視機前,多多下了逐客令。 「老朋友光臨,你難道就不請我喝杯茶嗎?」輕撫自己剛剛被處理好的傷處,駱揚帆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這裡沒有你愛喝的紅茶,你還是到別處喝吧。」十年了,他也變了,除了依舊用俊美溫和的臉來騙人外,眼神裡也多了許多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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