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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秦淺非!我敗給你了!"細細憤怒地離開,回到座位後把椅子弄得砰砰亂響。估計是把椅子當成沒有出息的我了。

  "這就對了嗎,呵呵。"朱林林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能笑出來。她伸手過來取筆記,在把手收回去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我的鋼筆水瓶,桌布和桌子上的書全被濺上了鋼筆水,我的衣服上也是。我冷靜地看著所發生的一切。這是她的作風,沒什麼可以讓我驚訝的了。

  我的同桌好心地遞面紙給我,還拿著幫我擦。面紙大團大團地揉過書面,卻毫無進展。我真想把手裡髒了的面紙砸到朱林林的臉上,但是不可以,這個人太陰險。

  這時朱林林又說了一句話,"真該死,怪我該長眼睛的時候不長眼睛,不該長的時候又長了眼睛。"

  每一句都在暗示著什麼?

  我死死捏著手中的紙向垃圾桶丟去。

  這個人我惹不起,最起碼現在是惹不起的。

  而且,這件事我不想被葉細細知道。只是,我把細細留在這裡就是為了傷害她嗎?

  紅色的校服右肩膀往下的地方都被染上了藍色,成了一個"山"字。

  下課的時候我跑到洗手間企圖洗乾淨剛剛穿了不到一個月的校服,失敗了。儘管已經放了大量的洗衣粉,依舊無濟於事。那個"山"字很執著,像朱林林一樣,於是我放棄了,穿著酷似藝術家的衣服去做課間操。右面的肩膀還是濕著的。

  居然在這個狼狽的時候在走廊裡和走路不長眼睛的易水陽撞到了一起。

  "小妞?啊啊啊,你也太前衛了,這是什麼穿法?"易水陽指著我的衣服喊了起來。

  這還不是你的寶貝妹妹的傑作?你還好意思來問我!

  "我願意,我喜歡,怎麼著吧?"

  "口才變好了啊。不,是越來越好了。你每次見到我都是伶牙俐齒的,見到黎亞可不是這樣。"易水陽擺出思考狀,"為什麼呢?難道是他比我帥?"

  "廢話啊!"黎亞不知什麼時候從後面走了過來,拉了拉我身邊的易水陽,"別離她那麼近。"

  "你們家的啊?"易水陽特不樂意黎亞的做法,又湊到我身邊故意離我很近,"跟你家的似的。"

  "就是我家的!"黎亞拉過我,孩子氣地大喊,"我家的!"

  "你們是藝術世家啊?"易水陽把我們問得愣住了,"看看你們的衣服。"

  我們的衣服?我的衣服是髒了,黎亞的可是好好的啊。

  聽到衣服兩個字,黎亞第一個反應就是看我的衣服怎麼了,而我濕了那麼一大片的衣服想遮也遮不住,黎亞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才表情難看地問我:"你怎麼弄的啊?還濕著呢你還穿?快脫下來!"

  "做操曬一曬就幹了。"其實濕著很難受的。

  "胡鬧。"黎亞說,"別穿了,多難受啊。"

  "做操不穿校服是要被扣分的。"

  "不去做了。"

  "在教室也是要被扣分的。"

  "穿我的。"

  "顏色不一樣,會被發現的。"

  "怕什麼啊?"易水陽從後面擠了上來,"你不去做操就一定要回教室啊?你到天臺去吧,我保證在那裡沒人會發現你。這衣服你還是別穿了。"

  "是啊,別穿了。"黎亞把他又推了回去。

  "我這個辦法好吧?我多聰明。"易水陽再次執著地擠過來。就這樣看著他們擠來擠去,挺好玩的。

  "時間快到了,你從側門上去,就我一個人知道那裡,你不會被發現的。快去吧。"易水陽看了看時間又對黎亞說,"要不你也去?"

  "我上天臺抽風去啊?"

  "不去也好,看你這校服整齊的,應該到操場上讓老師同學們都看看。榜樣啊!"

  "去死。"

  "事實啊,你大夏天的,捂這麼嚴實做什麼?你不熱啊?"說著,易水陽伸手去解黎亞襯衫的第一個扣子。

  "你閃開!"黎亞打開他的手。

  "我是為你好!"易水陽繼續強詞奪理,這點他和朱林林還真挺像。

  "不要。"黎亞撒腿跑開,回頭沖我喊,"中午到食堂去。"

  我點點頭,"知道了。"

  "約會啊?"易水陽腦袋不停地轉來轉去,"不是吧?"

  "你自己猜啊!"我笑著逗他。

  "哦,好。"易水陽想了想才大喊,"喂,小子,你別跑!你看看你的衣服!"

  我目送他們離開。易水陽給人印象是不怎麼好,但是讓他跟黎亞在一起我還是很放心的。這個人很講義氣,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會扔下朋友的。奇怪,他和朱林林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我轉身去了天臺,站在那上面可以欣賞到整個學校的風景。易水陽真厲害,居然能把那個通往天臺的大鐵門打開。

  "你看我像不像白癡?"

  中午十二點四十分我才到食堂,因為此刻吃過飯的葉細細正坐在教室裡學習,她不可能再出現在食堂裡了,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地去和黎亞見面,感覺和偷東西沒什麼區別。怎麼會是這樣?我和喜歡的人見面還要背著全世界。好累啊!

  巨大的食堂裡只剩下黎亞和視窗裡忙碌的師傅了。黎亞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看我像不像白癡?"

  不像,一點都不像,哪裡有這麼漂亮的白癡啊?我看著渾身散發著青春氣息的黎亞。陽光般明媚的臉龐,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切都值得了,誰讓我喜歡他呢!

  "我在……"我正欲解釋。

  "我知道,不用說了。這裡沒有菜了,飯也沒有了。"

  "我不吃了。"我說。早就料到了,這個時間還有吃的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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