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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的吧?我在這生活了十七年都沒見過你,為什麼最近你卻總是出現在這裡?

  "這是我童年的幼稚園,我看見門沒鎖,就進來看看。"我認真地回答問題,"你呢?你在這裡做什麼?"

  天,這是怎樣的場景?我連做夢都想夢到的人居然在這裡出現了,他是像易水陽一樣的壞男孩嗎?不知道,我只知道面前的少年一定不曉得我已經喜歡上他了,還自作主張地給他取了名字--蛐蛐。

  他同樣不知道,不管我是怎麼樣喜歡他,都不可能把喜歡他的話說出來。

  我沒資格談戀愛,我是那樣卑微。

  "我?我來看看。"少年說著向四周看了看,"我叫黎亞,你叫什麼?"

  居然這麼輕易地就知道了他的名字,這是意料之外的。

  "我叫淺非。淺非的淺,淺非的非。"

  葉細細也是在這裡這樣介紹自己的,被我學會了。

  "很好聽的名字。"

  "謝謝。"

  "你還是多看幾眼吧,這裡也許很快就會被拆掉了。"蛐蛐對我講話,眼睛卻看著一邊。

  這是你的愛好嗎?

  "被拆掉?為什麼拆掉?你怎麼知道?拆了之後建什麼?"

  我有好多的問題。

  "你問那麼多,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只知道我爸爸看中了這塊地皮,至於他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

  "你爸爸?那只是拆掉這裡嗎?還是全部拆掉?我的意思是,旁邊的居民房也要拆嗎?"

  "是的。"

  房子被拆掉了,那我和媽媽住哪裡?流落街頭嗎?

  "可是……"

  "你不要問了,我已經說得夠多的了。"

  "最後一個問題,不拆不行嗎?"

  "呵呵。"少年笑了起來,"這個我說了也不算的。你住在這裡嗎?這裡也沒那麼好的,拆就拆唄,搬走不就得了。"

  "不行。"

  不行的,那是外婆留下來的房子,媽媽是不會離開的,雖然我無所謂,但媽媽是絕對不肯離開的。

  那裡也許會有我一直想要的答案,只是我還沒找到罷了,拆掉了就沒機會了。我說的機會是說不定我的爸爸會來我找和媽媽的,我很想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不過話說回來,十七年了,他都沒找來我們,那以後他還會來嗎?還是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好多的問題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爸爸--對我來講好奢侈的詞語啊。

  "不拆不行嗎?房子拆了,我和媽媽住哪裡?"

  "會給錢的,搬到哪裡不行?"他說得理所當然。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真的不一樣,意義不同。

  街道上度數小得可憐的燈泡不知被誰換了下來,取代它的是一個度數比它大很多的燈泡,它的強光讓我眯起了眼睛。

  "亞,你在那裡站著幹什麼?我們該走了。"

  一群人來到我們面前,我不認識他們,但是我敢肯定他們就是我上次見到的那些人,是黎亞幫我抓貓那次,喊他的還是上次那個領導人模樣的人。

  他們長得好像哦。是他的爸爸嗎?

  "我要走了,淺非。"

  "哦。"我慌亂地點頭。

  我還有很多話沒說呢,他就這麼走了?他真的走了,和那群人一起。

  "爸,等一下。"

  黎亞喊住那個中年男人,他快步地向我走來。

  "淺非,留個電話給我可以嗎?"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了NOKIA最新款的手機。如果不是班上的同學拿出自己的手機炫耀,我還真不知道那是NOKIA的機器呢,而且很貴哩。

  "我沒有。"

  "二中,高二六班可以找到我。"黎亞說完,轉身走了。

  我恍然大悟般沖他喊:"二中,高一三班可以找到我!"

  他聽到了,回頭沖我笑著點了點頭。

  那笑容加明媚的陽光,讓我瞬間置身鳥語花香。

  清晨醒來,我居然分不清楚見到我的蛐蛐這件事是現實還是夢境。一個人不至於會把夢做得徹底到這種程度吧?

  那不是夢。不是夢。

  我見到我的蛐蛐了。鼻翼似乎還彌漫著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氣。我不但見到了,還知道了他叫黎亞,和我在同一所學校,到高二六班就可以找到他。

  緣分就是這樣的一個東西,冥冥之中有根線在牽引,於是本該陌路的兩個人相識了。

  喜歡是可以放在心裡的,做普通朋友也可以的,我這樣認為。

  黎亞,我的蛐蛐,我喜歡你。

  清晨的微風把白色的窗簾吹起,陽光透過窗簾的罅隙,投射進了房間。

  我走下床,窗臺上擺放著外婆的照片。

  外婆,你看到你的淺非了嗎?她正在瘋狂地喜歡著一個男孩。

  窗戶對面小教堂的鐘聲準時響起。這裡快拆了,它也會被拆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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