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青春凹凸不平(12)_曼森

十二

　　我還特別齷齪地想起了那次不小心看到他和秋秋阿姨依偎在一起時的樣子。

　　我掙扎著起身。他急了，"你要做什麼？我幫你，你躺著吧。"

　　我說不，並命令他轉過身去。然後我把身子輕輕地附在了他的背上。

　　"葉家輝。"

　　他沒有說話，沒有回頭看我，亦沒有推開我。

　　於是我自顧自地說："葉家輝，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我知道他聽懂了，可他還是裝傻，不理我。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說我，這孩子還真病得不輕。甩開我如同甩掉不小心掉在身上的毛毛蟲一樣。

　　我只是望著他冷笑，笑著笑著就沒了知覺。再次醒來時葉細細已經回來了，而葉家輝不知道去了哪裡。

　　十三歲的葉細細對我說："葉家輝給你的愛比給我的還多，我真擔心他會變成你爸爸，然後不要我了。"

　　不會的，細細。他不要的是我。

　　很久以後，葉家輝對我說："淺非，你已經長大了，有屬於自己的感情，但是要學會選擇正確的物件。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那麼好嗎？因為你是細細最好的朋友，你們是那麼投緣……葉細細和她的媽媽非常相像……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當然懂了。

　　我輸了，我敗給了細細口中那個好像會唱歌的女人。

　　這是我第一次與細細搶男人，我沒有成功，是我主動棄權的。我想這樣變態的行為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也一直在琢磨那天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燒壞了腦袋。

　　葉家輝給我的愛是寵愛，甚至是溺愛，對待自己親生女兒一般，再無其他。

　　這些只是曾經，這也是之後我很少去細細家的原因。我怕見到葉家輝，那個在我生命裡只是一閃而過，卻永遠被我藏在了心底的男人。

　　我要去戀愛，找正確的人，找屬於自己的感情。

　　當淚腺凍結那天，我就會逃出這一季的憂傷。

　　清早，天空飄揚著大朵大朵的雲。

　　太陽暖暖地照進教室。一隻鳥在窗櫺上啾啾地撲著翅膀。灰塵顆粒在陽光中肆意地舞蹈。

　　教室裡很安靜，同學們都在埋頭苦讀。

　　咣當--教室的門被踢開了，同學們都把腦袋從書堆裡抬了起來，然後教室裡譁然一片。

　　天。葉細細，你可是班長，注意點形象成嗎？門惹著你了？

　　葉細細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徑直向我走來，站在我的書桌前失魂落魄地盯著我看了半天，弄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又不說。

　　第一節是語文課。

　　一個很大很大的紙團打到我頭上的時候，我正在想葉細細這個傢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她的白馬王子跟別人跑了吧？

　　我回頭看葉細細。不要鬧了好不好？葉細細這該死的丫頭上語文課用物理書擋著臉，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葉細細抬頭看到我沖我打手勢，示意我把紙團打開。

　　我低頭尋到那個紙團打開看，是我猜對了，那麼大的紙上葉細細只寫了一句話："非，我失戀了。"

　　我再次回頭去看葉細細的時候，她正在盯著窗外發呆。儘管我已經很努力地想把她拉回現實，但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下課一定要問她發生了什麼。

　　"他跟別的女生在一起的時候被我發現了。就算掩飾得再好，還是被發現了。可是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葉細細沒有像我想像中大哭，反而很平靜，目光靜靜凝視著不遠處的單杠。

　　愛情裡誰才是傻瓜呢？

　　"都說他是花心大蘿蔔了。算了，你別傷心了，我……"

　　"我才不傷心呢！一點都不！"

　　葉細細儘量把自己的語氣放平靜，可是憤怒還是讓她漲紅了臉。

　　葉細細，你真的不傷心嗎？可我真的看到你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啊。晶瑩剔透的淚水弄濕了整張臉。

　　我接觸的男生少得可憐，我想知道男生都是這樣的嗎？誰能來告訴我？就算遇到了正確的人，就會有圓滿的結局嗎？

　　那我的蛐蛐呢？

　　"放學跟我去找易水陽那個混蛋。"

　　"找他幹什麼？"

　　"罵他！"

　　"為了那種人，不值得。"

　　"我就問你去不去！"

　　"去。我去。"

　　只要和你在一起，蹈火海也願意。這麼多年來細細好像成了我身體裡的一部分，她是那樣不可或缺，也不能傷到，會痛的。

　　她痛，我也痛。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