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再純真的年代(68)_花不是花

六十八

　　二

　　我大為氣結，對著電話就吼：「去你媽的，滿嘴口臭，是不是不搞出點是非人命，心裡就不爽？」李方在那頭直笑，說：「我這不是關心兄弟嘛。」我說嗯：「謝謝你關心，幫我問候下你媽媽。」李方在那邊說：「我草……」我一陣煩厭，就掛了電話，然後抬眼看了看六樓，頓時就有茫然無措。我壓根就沒有應酬，左思右想，到底要不要上去。剛剛陳小芸的哭聲，還一直縈繞在耳畔，怎麼揮都揮不掉，心裡揪著十分難受。眼鏡卻來了電話，我一接他就罵我：「你丫的，充什麼大尾巴狼呢，一直占線。」

　　我沒心情和他囉嗦，不耐煩的問他什麼事情。眼鏡嘿嘿笑了，說：「幫我聯繫末末了沒？」我很是氣苦，自己正一攤子事，誰還有心情理他的兒女情長。我說：「沒有，沒空。」眼鏡就開始罵我沒良心，我正恨極了他一句話，讓我深陷在做王八的恐慌之中。他這樣咧咧，讓我更加來氣：「你煩不煩，不就一個女人嗎，你丫不號稱看破紅塵，閱女無數嗎？怎麼現在賤得跟個老處男似的。」眼鏡歎了口氣，說：「你不懂。」我說：「就你懂，看你之前那副猖獗的做派，再看看你現在的孫子樣，十足的賤人。」眼鏡臉皮厚的可以，說：「罵吧，罵吧，我現在就愛聽這個。」

　　他愛聽，我卻沒心思說了。我咽了下吐沫說：「哪涼快那呆著去，你爺爺我正忙著呢。」眼鏡煩不勝煩的問我忙什麼，我說還能忙什麼，搞清楚李方是怎麼找到陳小芸的唄。他哈哈大笑，殘忍的說我也有今天。我說：「滾，沒事情我掛了。」眼鏡說：「別，心情不好，過來放鬆下，有酒有肉。」我感到十分無趣，又十分荒唐，敢情這孫子之前可憐兮兮的做派，都是裝出來的？我說：「別說有酒有肉，就有錢有女人，老子也沒興趣。」

　　眼鏡蔫吧著哦了一聲，然後我聽他說：「黑子，你來跟他說，這孫子吃火藥了，嗆得要命。」小黑說：「來吧，一起聚聚，我剛升的職，這頓我請。」眼鏡極其惱人的公鴨嗓子，又響了起來：「小黑還帶了一美女，來看看呀。」這下我有興趣了，不是因為美女而有的興趣，而是因為小黑居然也帶了美女，這不得不讓我的好奇心大為膨脹。我說：「什麼美女？」小黑答非所問，有些著急的樣子：「你別他媽的搶。」我正鬱悶呢，就聽見眼鏡說話了：「趕緊來，他媽的稀有物種。」

　　我想問問怎麼稀有了，就聽見眼鏡大喊了一聲：「趙亮，你他娘的敢揍我。」我不禁莞爾，想要接著問，電話卻掛了。我心想，這下好了，沒有告訴我地點，怎麼過去。然後就開始意淫，眼鏡說的稀有，是怎麼個稀有法，意淫完了，看了看手錶發現下午六點多了，太陽早就躲回家陪媳婦去了，天有些昏暗，正如我意淫完了的心情，我牽掛的望瞭望六樓，心忽的一沉，發現有個模糊的人影，正站在窗戶邊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我，反正她是陳小芸，我太熟悉她的身影，熟悉到只看了一眼，心就止不住的疼：怎麼現在她的身影，讓我那麼失落，那麼悲傷，那麼愧疚？

　　<END>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