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幸得相逢未嫁時 | 上頁 下頁
一一四


  蘇翩看著那鐲子,暗自歎氣,許氏的確很聰明,可是她這聰明用的不是地方,就可怕的很了。

  她又問道:「對了,你和商雨可論了婚期?」

  司恬臉色一紅:「還沒有。」

  蘇翩笑道:「那就好。」回來的路上她本想將此事告訴司恬,但一想她一個女孩子若是知道自己身上有活的蠱蟲,只怕日夜都很難受擔憂,還不如蒙在鼓裡的好。再說那事,一般都是男子把持不住,可沒見過那個女子主動的。還是等過段時間商雨來了東都告訴他比較好。依照她的觀察,商雨是急不可待,司恬卻慢慢悠悠,所以這對商雨來說,可實在是種折磨。

  想到這裡,蘇翩呵呵一笑,對司恬道:「以後可不要欺負商雨。」

  司恬又羞又惱:「姐姐,怎麼你們一個兩個都說我欺負他,明明是他欺負我呢。」

  蘇翩橫她一眼:「明面上看是他欺負你,實際上是你欺負他,他對你一片真情你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可不是欺負人麼?」

  司恬臉紅的象雲霞:「蘇姐,你就偏心吧!」

  「我就是偏心,沒事了,你去吧。」

  司恬出了房門,蘇翩看著她的背影暗笑不已,可憐的商雨,這算起來,還要生生忍上大半年呢。不過有人,都忍了三年了,也沒事。想到那個人,她有些惱。

  前日,謝聰突然從相府裡出來,約她和劉重見面。

  她當時也未多想,以為他有什麼關於要事和他們商量。三人約在一個隱晦的地方見了面。

  萬萬沒有想到,謝聰居然當著劉重的面,對她表白愛慕之情。當時,她的臉發紅,劉重的臉發白。而且,謝聰還將當年兩人新婚那夜的事也一併道明瞭原由。

  他竟然給兩人之間造了這樣一個誤會!當時,她真是覺得謝聰可恨又可氣。但是,接下來,謝聰卻直接質問劉重:「就算你把我的話當真,你若是真心喜歡她,為何不去告訴王爺,你不要另行指派的婚事,你只要她?」

  謝聰又道:「你和她一起三年,她和王爺之間是否清白,你難道不知道?若你真的看不出來,只能說你心裡沒有她,所以你的眼睛也看不出真假。」

  劉重一直臉色蒼白,似是生氣似是震驚,但他涵養很好,一直隱忍不發。

  她氣的打斷了謝聰的話,但謝聰卻毫不在意,對她道:「你何必和這樣一個不懂你的人在一起,這三年,他身為一個男人,連一個小小的誤會都沒本事弄清楚,看來是無心去辨也不打算去辨別,他恐怕只等著王爺給他另指派婚事吧。」

  這些話重重的放在了她的心上,她站起身拂袖而去,謝聰追出來,而劉重依然坐在屋裡。

  她心裡百感交集,對謝聰道:「我已是劉家之婦,日後只能是你姐姐,此事永遠不要再提了。」

  謝聰的愛慕讓她感動,若她和他一般年華,若她沒有那樣的過往,若她沒有當了三年的劉夫人,她也許會考慮,但是,一切都不可挽回。她只能往前看不能後退。

  知恩圖報

  轉眼到了陽春三月,今年的春天來的特別早,春風一過,便到處都是桃紅柳綠,鶯聲燕語的一片旖旎。

  皇帝一行從上京到了東都,各部官員也都隨行而來。其實這種春秋兩季興師動眾帶群臣來回於東都與上京之間的做法極是勞民傷財,群臣也疲于奔波,心懷不滿。但皇帝聽信欽天監的占卜,說東都帝氣極盛有利於皇帝的龍體安康。正好上京氣候苦寒,春秋兩季風沙又大,而東都氣候適宜,風景甚佳,理臻帝一向自私奢靡,只當是兩頭跑著散心遊玩一般。群臣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裴雲曠早就看不慣此事,但目前的形勢下他卻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等待有朝一日他榮登大寶再論遷都東都一事。眼下理臻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臨江王最近動作也大了起來,因為目前局勢已經很明朗,清平公主的下嫁對他來說是致命一擊。裴雲曠很樂見這樣的形勢,他已經暗中叮囑展鵬和商雨與裴子由走的更勤些。臨江王的異心已經箭在弦上,不過就是等個契機而已。

  婚事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後日,他便要啟程去東都,成婚之日定在四月初六。按說公主的婚事短短三月準備起來倒有些倉促,但這是太后定的婚期,他也不能質疑。他隱隱感覺到太后也許是對皇帝的身體太過了瞭解,所以一切都才加快了步伐。

  後花園的牡丹都開了,他信步走了過去,春光明媚催開萬紫千紅。突然,他發現司恬和蘇翩從繡房裡出來,手裡捧著一套紅色的喜服,那衣服上的金線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司恬一身米白色的春衫,微微風起如雲卷,秀髮如雲,眉目含嫣。

  他微微眯眼,看著她手裡的紅色不由自主笑了笑,但自己卻覺得笑容有點微苦。

  這幾年,他失去了很多,通往顛峰之路孤獨險惡,所以,君王自稱孤,寡人。他似乎也笑得越來越少,記憶猶新的幾次開懷歡欣都是和她一起。日後,怕是再也沒有。她將為人婦,他將為人夫,錯過並非是因為心生內在,而是外因使然,越發的讓人嗟歎。

  他看著她的背影,有點出神。脫了冬裝,她如破繭化蝶般婀娜窈窕,十六歲的少女,潔淨如蓮,嬌美若霞。

  不知怎麼,他突然想起了蘇婉。三年前,她本是要作為一個宮女被送到宮裡的,卻不料突然被皇帝看見還甚是中意,他只好提前一月將她送進了宮。不過她的身份從宮女變成了嬪妃,她哭的肝腸寸斷,為了什麼,他心裡知道。至今,他看見蘇翩總是覺得有些謙然。

  而司恬,如此容貌……他覺得心頭糾結,不欲再想,一轉身走出了後花園。

  傍晚時分,邵培突然派人將司恬接出王府,到了一處庭院。

  司恬已經很久沒見到他,突然被師父叫來也不知道有什麼吩咐,進了屋子之後她發現邵培面色沉鬱,看她的目光也有些奇怪,似乎有不滿的意思,她不禁有點拘謹緊張。

  她上前施禮:「師父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邵培蹙了眉,冷冷說道:「蘇翩有個妹妹叫蘇婉,跟謝聰一樣棋藝出眾。東都皇宮每三年換一屆宮女,我和王爺打算將她送進宮裡,宮裡有人自會將她安排到皇后身邊。紅袖添香那一招是我想了很久,專為蘇婉準備的。因為皇帝那人,除了煉丹就喜歡下棋,我希望蘇婉能用銀勾引發皇帝的陳疾,一來可以扳倒張國師,二來也希望皇帝病了之後能早日歸西,朝局早些安定。一切都謀劃的很好,偏偏在最後關頭出了差錯,皇上看上了蘇婉。她呢,對王爺情根深種,進宮當宮女可以,當妃子自然是死也不願的,所以她對王爺由愛生恨,進了宮之後,皇上常常與她下棋,有著那樣的天時地利人和,她卻不肯為王爺出手。王爺無奈,只好再找一位朱雀,就是你。」

  司恬默然一震,終於明白了朱雀的最終用處。

  「眼下又到了該換宮女的時候,不料,王爺不同意讓你進宮。我想不通原由,左思右想,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他目光一凜,看著她,面色冷凝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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