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幸得相逢未嫁時 | 上頁 下頁
九十七


  她只好趕緊退後,將他讓進了屋子。他跨進屋內,隨手關上門,笑笑的看著她,問道:「衣服你已經開始做了?你知道我的尺寸?」

  她其實打算估個大概長短隨便做做。他那裡缺什麼衣服穿,還不是找個藉口讓她給他做件衣服罷了。她還從沒做過衣服,說實話,對自己的手藝很沒信心,她記得,她曾送他一雙靴子,可從沒見他穿過,可見他這個人對穿著很挑剔。所以,她已經想到做好的這件衣服,下場就是放在他的衣箱裡,日後拿來取笑她的憑證。

  他走進屋子,一眼看見床上的尺子和布料,心情很好。他上前拿起尺子,遞給她,然後展開胳膊道:「你給我量吧。」

  她硬著頭皮上前,尺子不敢貼在他的衣服上,隔了幾寸的距離開始比劃。

  她量著量著,臉開始發燙。這人,挺拔高挑。胳膊很長,腿也很長。站的很近,聞見了他身上的男子氣息,剛烈如酒,蓬勃如朝陽。咄咄逼人的讓人心慌。

  她轉到他的跟前,量他衣領的尺寸。抬眼就看見了他的下頜,淡淡的青色,她不敢看,目光下移,不小心又看到他的喉結,仍舊覺得不妥,不能看。

  他的呼吸就噴在她的額頭上,熱熱的越發讓她的臉發燙。

  終於量完了,她放下尺子長出一口氣,這一刻工夫真是度日如年一般。

  他放下了胳膊,卻突然往前一伸將她抱住了。

  她驚慌的連忙掙扎,他並不是緊緊地摟著她,只是松松的環著手臂,她卻怎麼也掙不出來他的懷抱。

  「司恬,司恬。」

  他低頭看著她,溫柔地叫她的名字,卻沒說什麼。

  她臉色紅的快要比上紅燭。

  「你快放手,這是棋社,小心別人看見。」

  「我偷偷過來,沒人看見。」

  「你快走吧,我,我要做衣服。」

  一想到她要親手給他做一件衣服,他心裡暖而溫軟,情不自禁道:「你一輩子都給我做衣服吧?」

  那不就是......她越發羞赧,脫口而出:「休想。」說完了,自己也覺得底氣不足,好象在他面前說這個詞,沒一次得逞過。

  果然,他笑呵呵道:「不是說不要用這個詞嗎,你總不聽。」

  她一賭氣,又連說了兩聲:「休想,休想。」

  他覺得她賭氣的樣子非常可愛,說休想的時候更是可愛之極,他心裡如醉了一般,不捨得放手。

  她紅著臉跺腳:「快放手。」又不敢大聲,怕別人聽見,又不敢和他翻臉,怕他越發賴皮。她覺得自己真的拿他沒策。

  還好,他放開了她,來日方長,他並不想逼她太緊。

  突然,門外傳來謝聰的聲音:「司恬,你沒睡吧?王爺派人來接你。」

  她一愣,他也一愣。

  城防

  她驟然心慌起來,夜深人靜商雨待在她的房裡,這情形真像是私情幽會一般。若是謝聰看見,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她回頭再看商雨,他神色坦然,仿佛還想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和謝聰打招呼。

  她急了,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臉色情不自禁紅了起來。

  她提高聲音對門外謝聰道:「好,我立刻就來。」然後又小聲對商雨道:「你等會再走。別讓人看見。」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眉頭一緊。怎麼,她怕別人知道和他在一起?他心裡隱隱有點不悅,但看著她羞紅的臉頰還是點了點頭。

  她放了心,拉開門跟著謝聰到了棋社門口,一頂小轎等候在那裡。

  她上了轎子,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裴雲曠突然深夜來叫自己,會有什麼事?

  轎子停下時,她一眼看見元宵之夜的那條小船泊在岸邊,船頭亮著一盞風燈,搖曳如星光。今

  夜的河邊比元宵之夜冷清許多,沒有河燈沒有月光,河水暗如黑緞,只有那盞風燈閃出朦朧的暖光。

  她下了石階踏上小船。裴雲曠坐在艙裡。不知為何,她一眼看去,就覺得他俊美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寂寥之意,是因為夜色清寂,燈火不明?還是因為關心則亂,她對他的一切都太敏感?

  她上前微施一禮:「王爺有什麼吩咐?」

  他的面前有一個酒壺,手裡的酒杯卻是空的。

  他看著她,心裡更加的矛盾,柔聲道:「你坐吧。」

  她坐在他的對面,低頭不敢看他。隔著條几,他身上的酒氣清晰可聞,淡淡的像是晨間的山霧。他很少飲酒,莫非是有什麼煩心之事?她心裡湧起一絲心疼和關切,有時候,她會替他孤單,高處不勝寒,他若有心事,誰人能訴?

  無人可解語,遂以寂寞下酒。

  他長吸一口氣,開口道:「前幾天,棋社裡去了一位梅公子,你可見到?」

  她點頭:「見過,二師兄說她是位姑娘。」

  他點頭:「是,她是皇后的侄女,聽說要許給樂平王世子。」

  她飛快的將這裡面的關係理出了頭緒,明白了其中的厲害,不禁暗暗為他擔憂起來。他們若是結了親,必定不利於他。怪不得他喝了酒。

  他從她臉上錯開目光,望著艙外漆黑的水面,低聲道:「其實你師父早就勸我向梅翰林提親,我一直猶豫,因為,本王當年娶陳妃就是因為她父親是東陽侯。這門親事由老王爺定的,本王當時就想,他日一定要娶個自己喜歡的人。」

  他聲音低緩,似是自言自語,但是聽在她的耳中卻是一股洶湧的暗流從心田淹過。

  他沉默著,沒有接續往下說,卻從窗外收回目光,直直看著她。她心裡狂跳起來,慌張的垂了眼簾,頓時如坐針氈。

  船艙裡的氣息曖昧不明。她很緊張,心裡很怕,怕他會說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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