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幸得相逢未嫁時 | 上頁 下頁 |
八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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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雲曠大喜,正想著抽個時間去找他,沒想他先來了。他連忙設宴挽留,展鵬性子直爽,也不客氣。 裴雲曠私心裡對他很是器重,出征之前特意囑咐商雨要暗裡結交他。商雨探明他和司恬原來只是往日鄰居,心下大安放下戒備。戰場之上特別容易培養一種生死與共的情誼,兩人在征戰之中也浴血而出一份英雄相惜。商雨刻意「巴結」裴子由,很多功勞都按下不提,掛在裴子由的名頭上,所以展鵬在北疆一戰中格外突出,皇帝將他連升兩級,又賜了府邸,日前風光僅次裴子由。 裴雲曠做夢也沒想到,酒過三巡之後,展鵬居然提出想要司恬! 裴雲曠端著酒杯的手,一下子僵在那裡,笑容,也僵了。 展鵬自然不能當著裴雲曠的面,直說司恬一個千金小姐在王府做個丫鬟很委屈,這樣豈不是讓裴雲曠很沒面子?所以他只能說是喜歡她,想要王爺成全。其實,私心裡,他對司恬只是妹妹般的喜歡而已,但他覺得以司恬的人品容貌,若是娶為妻子也很不錯,一來幫司恬脫離困境,二來也算是回報當年司家對他家的恩惠,這也是他母親的意思。 裴雲曠心裡悶悶的極其不暢,他放下酒杯,改喝了一口清茶,才勉強道:「這個,我去問問她的意思,再給展將軍回復如何?」 若是別人,他可以當面拒絕,可是展鵬日前已經被皇帝調進了京畿近衛營,他只想拉攏,不想得罪。 展鵬有點靦腆的笑道:「還請王爺多美言幾句。」說實話,若是真的去問司恬的意思,他心裡倒是沒譜起來。她雖然目前落魄,到底是千金小姐出身,是否會嫌棄他的出身?不過,不論她答應與否,也算是他們展家盡到了心意。 「展將軍放心。」裴雲曠雖然笑著,自己卻覺得唇角有些生硬。送走展鵬,他在書房裡坐了一會兒,此時陽光正暖,平時他都會小憩一會兒,今日卻無論如何沒有睡意。他起身對門口的侍女道:「去將司姑娘叫來。」 司恬突然被叫過來,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踏進屋子時,正對上他的目光。 他半靠在窗前的軟榻上,微微眯眼以一種出神的打量仔細看來。她渾身不自在起來,心開始跳。 他懶洋洋道:「司恬,今天展鵬來府裡做客你知道嗎?」 「知道。」 他牽牽唇角,笑了笑:「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她心裡一跳,靜靜等著他下一句話,會是什麼事? 他唇邊的笑紋越發的深,心裡卻沒有一絲笑意,涼涼的想要發火。 「他找本王討要你。」 他一字一頓,努力不動聲色的說完,而聽在她耳中卻是一聲雷鳴。她驚訝的看著他,臉上有點發熱。 他看著她驚訝的神色,心裡稍稍舒服些。看來她什麼都不知情,過去和他也只是鄰居而已。 「本王想問問你,願意不願意。」這句話他說的有點彆扭,不知道為何,說完,心裡竟還開始緊張,很久都沒有過的緊張,堪比那一次,她被那人用箭抵住了咽喉。 她非常意外,也很羞赧,低垂了眼簾,但是心裡很感動。虎子哥的情義她很明白,他並不知道自己和七勢門的約定,一定以為自己在王府裡做個丫鬟很委屈很辛苦,所以才會如此。 她的沉默,仿佛帶著同意默許的意思。他十分緊張,開始思慮,一旦她說出一個「願意」,他該用什麼理由和藉口去否決,既不得罪展鵬,又在她面前顯得那個理由合情合理,不帶私念。 她緩緩抬頭,低聲道:「王爺,我不願意。」 他心裡猛的一松,情不自禁長舒一口氣,心裡竟有點歡喜。 「為什麼?」他恢復了往日的神色和語氣,帶點戲謔,很想聽聽她為什麼拒絕。他明知道她不會說出什麼他想聽到的話,可還是不由自主想問一問。他越來越喜歡逗她,想看她羞澀又尷尬的模樣。 她低頭,臉上有淡淡的紅暈,這種嬌羞動人的神色讓他心裡一蕩。 他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跟前,暗暗期望她說出來:「你說。」他微微笑著,看著她緋紅色的朱唇,心動神搖,似乎他想聽的話已經呼之欲出。 她低語:「因為,我已經定親了。」 他猛的一怔,臉色一下子冷下來,笑容倏忽無蹤。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不僅不是,還更絕情。太意外太震驚,他有一刻的恍惚,覺得面前站的不是她,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並不瞭解她,並不能把握她。她居然不聲不響定了親!他不信自己的直覺會錯,她明明對自己有一種懵懂的情愫,雖然她壓抑克制,可是他能感覺的到。 她直覺面前的空氣好象冷了下來,他站在她的面前,衣服上有條蛟龍,繡在袍邊,張牙舞爪的浮在雲海裡。和龍相配的,只有鸞鳳。 她抬起頭來,驚異的看到他的目光陰晴不定,面色沉鬱。 屋子裡安靜的風雨欲來。 他為何這麼不高興?她隱隱感到不安,難道跟在他的身邊這兩年,連定親都不能嗎?她忙道:「王爺,母親說兩年之後才會嫁過去,我和七勢門之約不會不算數。王爺對我家有恩,我不會忘記的。」. 他冷冷一笑:「我對你,只是恩情嗎?」他心裡失落,失望,無名火起。 她猛的一驚,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在她心裡,自然不是,可是她決不會說出來。 他緊上一步,怒氣隱隱道:「很好,你居然定親了!真是讓本王很意外。不知道定的是那家?」 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生氣,忐忑的不敢回答。 他的目光更冷,沉聲道:「為什麼不敢說呢?」 她越發的驚愕不安,不知道是那裡惹怒了他。 「我,這親事是母親定的,我以為是家裡的私事,所以沒來稟告王爺。以後不會了。」 他胸裡氣憤難平,比展鵬討要她,更加的鬱煩。 他轉身走到桌邊坐下,拿起杯中的茶想喝一口,到了唇邊又潑在地上。 「茶都冷了,讓本王怎麼喝?」 她忙端起茶壺,去換新的。 新茶來了,為他倒好,她惴惴的看著他。 他嘗也沒嘗,將新茶潑在地上,道:「太燙!」 他從沒在她面前發過脾氣,也從沒有如此難侍侯過。她又著急又委屈,不敢出聲,眼淚簌簌而下,一顆顆滾過下頜。 他看了一眼,心又軟了。自己從沒許過她什麼,也沒表示過什麼,她也是個極安分聰明的人,她定親他根本無權去責備,剛才的無名火,實在是師出無名。 他歎口氣,走到她跟前,伸手想為她拭淚,她慌張的要躲開。他卻強硬起來,伸手攬著她的腰,硬將她臉上的眼淚抹去。 她靠在他的懷裡,驚慌羞澀,但礙於他的身份又不敢拼命掙脫,心跳的快要蹦出胸口。他的手指有點微涼,滑動之間,涼意仿佛沁進了肌膚,她有點輕顫。 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遲疑了一下,終歸放開她,柔聲道:「你去吧。」 她驚惶的象只小鹿,匆匆出了房門。站在陽光下,她才覺得安心了一些。他方才的舉動,分明………她強迫自己不去多想,明知道有些東西存在,但如果你刻意忽略,時間長了就可以忘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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