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幸得相逢未嫁時 | 上頁 下頁 |
八十 |
|
她疑惑的接過,展開,怔住了!竟是她家老宅的房契。 她的手幾乎有點輕顫,聲音也帶著顫音:「王爺,這是?」夢寐以求的東西,驟然降在眼前,她幾乎不感相信。 他揉了揉眉頭,道:「這幾日本王實在太閑,沒什麼事做,派人打聽了你家的事,將房子贖了回來。」 這句話裡,沒有一個字是真的。他早就打聽了她的身世。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閑的沒事幹。所以,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竟微微有點不自然,揉著眉頭想稍稍掩飾。 她心裡五味雜陳,似乎嗓子被哏住了一般。他的神色和平時一般沉穩淡雅,溫柔如燭光,眼中卻跳躍著小小的火苗。 「王爺。」她看著他,「謝」字在唇邊,卻遲遲不能出口。他為她做的,實在不是一個「謝」字可以說清。 「你可別謝我,這贖房子的銀子,是讓司家族長出的。他對你們母女也委實做的過分了些,你們後來走投無路,為何不去找他?他是族長,不應該不管的。」 她長吸一口氣,將心裡澎湃的情感壓下去,低聲道:「當時他帶族人收走家產的時候,母親與他大鬧了一場,弄的他很沒臉面,他放了話,以後不管我們的死活。」 她的臉上因為激動泛著粉色的紅暈,仿佛是早春的一株桃花,靜靜盛開在山凹裡,山重水複,柳暗花明,驟然闖入了他的眼簾。 他心裡一動,柔聲道:「司恬,做人有時候要硬氣,有時候,也要服軟。」 他去祈福寺不過是做戲給人看,臨時起意讓她進去許個願,是心裡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會許個什麼心願,他暗暗希望她許下的願望與感情有關,他很想知道她心底的秘密。可是,安排在佛堂的人卻告訴他,她只是想贖回老宅。他有點意外也有點失望。但她的心願,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所以他也就成全了,她高高興興的模樣,看上去讓他心裡很舒服。 她看著房契欣喜的說道:「王爺,你知道麼,這個就是我早上在祈福寺許下的心願,沒想到這麼快就靈驗。王爺,你許的願也一定會靈驗的。」 他放聲笑起來,唇邊的笑紋彎彎,似是新月的鉤。她怔怔的不好意思,這有什麼好笑的? 他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勉強止住笑道:「傻丫頭。」 她越發的不好意思,羞色滿面,心裡有小小的懊惱糾結著,難道他真的覺得她傻? 「傻丫頭,菩薩真的這麼靈,這就不是人間,是仙界了。」 她愣住了:「王爺,難道說那木魚,只是?」她不敢確定,生怕說不好會衝撞了菩薩。 他笑著點頭:「本王讓劉重安排的。」 她不知道他有何深意,為何要提高祈福寺的名聲? 「你這幾日將你母親接過來,安頓好。」 「是。」 她握著房契從書房出來,寒風四起,她心裡卻安定而甜美。她再沒有什麼後顧之憂,母親一直是她心中的重中之重,如今病情好轉又有了安身之所。她覺得十分滿足。她感謝老天的眷顧,讓她在絕境之邊際遇見裴雲曠。 想到他,她心裡沉甸甸的重,理智和沉迷互相角力,是一場掙扎與淪陷的混戰。 翌日,司恬就去蘭周山下將母親接到城裡,還將楊嬸一家也一併接到司家老宅照顧母親。 席冉看著老宅,心裡也對裴雲曠充滿了感激。老宅雖然不復當日奴僕滿院的風光,但是這裡有那麼多的回憶,是任何地方都不可比擬的。 「阿恬,過幾日就是你的生日,你回來一趟可好?這個生日可不同往年,娘要好好為你辦一辦。」 司恬不好意思的笑。 很多女孩過了十五歲就要出嫁,通常這個及笄的生日就是在娘家過的最後一個生日。如果林一楓沒有退親,說不定過幾個月,自己就要嫁到林家。 席冉又道:「再過四個月,你的孝期就算滿了,我讓吳媽去尋個人家吧?」 她越發的不好意思,低頭道:「娘,你為女兒做主就行。不過,我還要在七勢門待兩年呢。」 「娘知道。先定好親事,兩年後再嫁。」 司恬小聲道:「家世什麼都不要緊,人品卻要一等一的好。」 席冉道:「那是自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到林一楓,母女倆都是慶倖不已。 三天之後,便是她的生日。她本想那天萬一裴雲曠有什麼吩咐會離不開。不料這天辰時他就出了王府,說是去祈福寺還願。他弄的特別張揚,為祈福寺做的錦旗一路招展,還捐了一千兩銀子。 她覺得很奇怪,他為何沒帶上她,帶了蘇翩? 眼看日近晌午,他仍未回來。她向管家告假一個時辰,往司家走去。 兒生母苦。她特意拐到隆勝大街,想為母親買些糕點和衣料。 走到店鋪裡,她正挑著東西,突然聽見店裡的夥計神色惶惶的說道:「哎呀,安慶王遇刺了!轎子下淌了許多血,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嚇死人了。別去榮鎮大道,那裡被封了。」 她手裡的糕點,「嘩」的一聲,掉在地上。她顧不得去揀,扭頭跑出店鋪,拼命往王府奔去。眼前有點模糊,她抹了一把,手裡全是淚。 耳邊一直響著那句話「安慶王遇刺了」,心像是透風的牆壁,寒風呼嘯而來。 她跑到王府門前,只見許氏匆匆從門裡出來。 「王妃,王爺傷勢很重,蘇姑娘正在救治,此刻不適宜前去探望。」 管家跟在她的身後,有點棘手。這是裴雲曠的吩咐,不讓她去,可是他是個管家,也不可能硬去拉她。 許氏狠狠瞪他一眼,冷笑道:「王爺傷了,難道要我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管家訕訕的跟在轎後,一抬眼看見司恬,對她招手道:「司姑娘,王爺讓你去桂馥院。」 聽到這句話,許氏停了步子,回頭看了司恬一眼,眼神冰冷犀利。可是此刻她對他的擔憂太甚,沒有精力去琢磨許氏的眼神。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