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幸得相逢未嫁時 | 上頁 下頁 |
七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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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笑了笑:「我記得你叫司恬,對吧?」 「是。」 「你在王爺身邊侍侯的很好,我一直也沒有賞賜你,荷眉,將那些首飾給司姑娘拿過來。」 荷眉托著一個精緻的小方盒子放在她的眼前。 這份賞賜來的很突然,她連忙推辭:「分內之事,不敢要王妃的賞賜。」 許氏卻含著一絲淺笑,執意讓她拿。 她只好硬著頭皮挑了一個鐲子,很老氣的顏色。 許氏見她挑了一個土黃色的鐲子,心裡稍稍舒服些。這丫頭,好似很有眼色,也看著比較規矩。她不由自主又看向她的肚子,纖嫋的腰身,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她咬著唇,勉強笑道:「司姑娘,好好保養身子。」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司恬半天才回過味兒來,她莫非聽說了山上的事?可是裴雲曠明明交代過不許外傳。那她這句話究竟是不是針對有孕而說?她立刻覺得臉都要燒了起來,竟不知道如何接話。 許氏似乎又不是那個意思,輕輕拂了拂袖,淡然道:「司姑娘受了傷,需要好好修養,我再派個人去王爺書房侍侯。」 她從許氏的正屋出來,手心竟然出了汗。她所說的好好修養,到底有沒有別的意思?她不會誤會她和他吧?她越想越覺得心亂,低頭匆匆回到芳菲韶,打算問問蘇翩的意思。 她將山上的一幕驚險說完,自然,略去了他的那個動作。蘇翩聽罷,半天沒有說話。 司恬紅著臉看著她,很怕她也有什麼誤會。他的那句話不過是迷惑敵人的權宜之說,可千萬別被人傳開,不然她以後還怎麼做人,怎麼嫁人?此話一出,她能嫁的,便只有他了,她並沒有想到那一步,也不敢去想。 蘇翩歎了氣道:「司恬,我很喜歡你,你很象我妹妹。可是,你知道她現在怎麼樣麼?」 「怎樣?」 「以前她也跟在王爺身邊。有一次,皇帝在圍獵的時候,隨意誇了她一句,王爺當夜就將她送進了皇宮。其實,皇帝沉迷煉丹,後宮的女人都在守活寡。我妹妹更是,她近來有點失常,偶爾會發癔病。」 司恬默然,手指暗暗握在了一起。 「我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別人誤會無妨,自己別誤了自己,就成。」 司恬淡淡一笑,她明白了蘇翩的意思。 明知不可為,不可能,卻無奈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並沒有多想什麼,多求什麼,只是心裡暗暗的傾慕他而已。 這份傾慕,無欲無求。 暮色藹藹,吃過晚飯不久,許氏竟派人送了燕窩和補藥過來。 司恬越發的惶然,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可是這種擔憂卻不能對他明說,難道要他去向許氏澄清?一個侍女的名聲在他眼中,又有幾分重? 她心亂成一團,明白許氏並不是外表所看到那樣的淡然,她必定在他的隨身侍衛裡也有人,所以才會對自己突然關切起來。算起來,她跟在裴雲曠的身邊幾個月來,她從未過問過,也從未賞賜過。突然這麼關注她,決非無端。 她忐忑的無法安眠,翌日清晨,管家來叫她:「司姑娘,王爺叫你去書房。」 她平時一大早就去書房,因為裴雲曠習慣早起。可是昨日許氏說過另派人去書房侍侯,她這才沒有過去。她匆匆到了他的書房,卻見書房裡只有他,並沒有什麼新來的侍女。 「你不舒服?」他半躺在軟榻上看書,受傷的那只腳,包的很胖。今早上見到荷眉在這裡,他很奇怪,叫管家把她叫來,以為她的傷有什麼不適,不過,看她的面色,好象很好。 她來時路上已經決定一旦他問起,就如實將昨日許氏的安排說出。他聽完,沒什麼動靜。 她低聲將許氏的賞賜和湯藥也說了一遍。她想,聰明如他,必定能聽出許氏的意思。她並不想許氏誤會什麼,大戶人家的這些事端,她父母之間雖未有過,但聽母親提起過外祖家的妻妾爭鬥,她並不想捲入這些,何況,她還只是擔了個虛名而已。 傾慕一個人,並非一定要和他並肩。就象她喜歡花,但從不去摘,摘下來就會很快枯萎,不如放在枝頭可以看的更久。 他聽出了她隱晦的意思,有些意外。許氏在他身邊有眼線,他早就知道。不過他情急之下的一句話被她如此當真,認真,關注上了司恬,這讓他心裡隱隱不安起來。別的女人有孕自然對許氏是致命的打擊,她會不會對司恬有什麼動作?若是一個平常的侍女他自然也無心去關心什麼名聲安危,但是她,到底不同。 他雖然不好女色卻也閱人無數,他能看出她對他有心動。可是她卻這樣冷靜的將自己劃到圈外,不願承當虛名進而坐實,這一點與以前他身邊的女子很不相同,越發讓他看重。 他放下書,對她道:「去叫門口的應屏將王妃叫來。你傷未好,先歇息幾天,不必過來了。」 她遲疑了片刻,道:「王爺,這幾天,我可以去馬場學騎馬嗎?」 他有點小小的不快,難道她不願意和他共乘一騎?很多女人刻意找各種機會接近他,她倒是很特別,找機會就遠離,不願意和他太過親近。她明明動心,卻如此冷靜自持,讓他反而起了逆反之心,很想找機會和她接近些,比如,教她騎馬。可惜,腳不方便,眼下正「頤養天年」,這一條根本行不通。 他只好悻悻的揮手道:「讓管家找匹溫順些的馬。」 「多謝王爺。」 他帶些戲謔道:「要不,等本王腳好了,親自教你吧?」他知道她一定不會同意,不過還是喜歡逗一逗她。 果然,她拒絕了:「不敢勞動王爺。」 她紅著臉急忙告退,讓他教,只怕怎麼也學不會。 他看著她慌張緋紅的面容,心情好起來。逗一逗她,很有趣。 她出了門,對門口的侍女應屏道:「勞煩姐姐去請王妃過來,王爺有事要與王妃商量。」 走過回廊,她心裡輕鬆許多,他懂了她的意思,也尊重了她意思,她在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同。她隱隱歡喜,卻又忐忑。 雪後初晴,到處都顯得乾淨明亮。有晶瑩透亮的冰淩掛在樹梢上,被陽光照射著,慢慢融化,最終無形。可是她心裡會一直記得那一根冰淩。 心願 接下來的幾日,司恬起床便去王府後的馬場,管家給她找了一匹溫順的馬,又叫來一個護衛教她。高大的駿馬牽到跟前,她的確有點怵,但一想到以後跟著裴雲曠,出外騎馬恐怕也是常有的事,她決不能再在人前和他同乘一騎,讓人都覺得她在他心裡很特別,很重要。想到這裡,她一咬牙上了馬。 管家暗暗看著,心裡覺得這個小姑娘,雖然表面柔柔弱弱,其實很堅強,也很有主見。 每次她回住處,都刻意不經過裴雲曠的書房,繞了一大圈回到芳菲韶。第四天,她從馬場回來,突然見到一個男子站在芳菲韶的小橋旁,看著水面上結的薄冰,似乎在出神。 她愣了,這會是誰?居然會在這裡。她遲疑著,不知道是否該上前過問一聲。那人聽見她的腳步,猛的回過頭來,見到她,似乎愣了一下,面上有點失望。不是他想見的人。 「你是司恬吧?」他走過來,溫文而雅,謙和的問道。 司恬點頭,奇道:「請問你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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