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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很快,琴臺上登上了一位女子,她輕移蓮步坐在琴前,纖纖玉指放在琴弦之上,她應該就是芳歌。先不論她的琴藝如何,單看她這個人已是十分的賞心悅目,相貌清雅美麗,神色又比良家女子多了一分灑脫和自如。司恬並不瞭解男人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但從她女子的角度看去,這位芳歌已很是養眼。果不其然,她一低頭,就見到裴雲曠眼神悠遠直至琴台,顯然正在養眼。

  芳歌往對面的雅間裡淡淡一掃,唇角含笑,手指輕拂,琴音便如行雲流水般響起。司恬也會撫琴,她聽了一會兒,覺得芳歌的確是琴藝出眾、人亦出眾,怪不得能在這青樓保住了清白。她一日清白,便一日吊了多少人的胃口,說是搖錢樹應該也不為過。單單方才包下雅間,裴雲曠的荷包裡便少了十兩銀子。

  她低眉看了他一眼,他一手支頜,一手放於膝上,星眸微眯,神情投入,說是陶醉也不為過。一口氣憋在喉間,她抿了抿唇不再看他,還是聽琴吧。

  突然回廊外響起腳步聲,有人進了隔壁的雅間,就是商雨剛才看中的那個。她頓生好奇,聽老鴇說這包下雅間的人也姓裴,會是誰?

  曲畢,芳歌起身,對雅間的客人又是微微一笑。這種淺笑,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分寸拿捏得剛剛好,讓你覺得她可親但又不可褻。

  商雨突然從雅間裡出來,他撐著梨木的扶手,對琴臺上的芳歌說道:「姑娘,可賞光進來喝一壺茶?」芳歌笑著點頭,身邊一個小丫頭立刻將她從琴臺上扶下,走進了商雨的雅間。

  司恬皺了皺鼻子,他聽完了還不過癮,還要和人家喝茶聊上一聊,哼。

  裴雲曠站起來,伸了伸腰,仿佛曲終人散,也是他該離去的時候。突然,只聽芳歌一聲低呼:「公子不要這樣!」聲音有點驚慌失措。

  司恬心頭猛地一跳,商雨對她怎樣了?裴雲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對她道:「出去看看。」

  她急忙跨出了雅間,發現隔壁雅間的人已經站在了門口,是個年輕的公子,和商雨年紀相仿,身邊帶著一個下人模樣的小廝。那人一步跨進了商雨的雅間,瞬間工夫,雅間裡便傳出幾聲驚呼和廝打之聲。

  司恬驚住了!這一切,仿佛一是場戲或是一場夢。她怎麼也不能相信商雨會當著林西燕的面去調戲一個女子,這怎麼可能?她扭頭去看裴雲曠,他正笑盈盈地站在門口,並沒有上前去勸架或是看熱鬧的意思。

  芳歌的小丫頭已經驚慌失措地從雅間裡飛奔出來,估計是去叫人。雅間裡又響起芳歌的驚呼之聲,林西燕倒是一聲不出,沉著得很,看來商雨沒有落了下風。司恬稍稍放心,卻又覺得這事好蹊蹺。眼皮子底下,發生了兩個男人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的事,而其中一個男人居然是商雨,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裴雲曠提起步子,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商雨的雅間,司恬緊跟在他身後。門裡果然是爭風吃醋的一幕,那裴公子臉上掛了彩,臉色通紅、氣勢洶洶,而商雨面容鎮定、氣定神閑,仿佛他才是救美的英雄。

  「這不是子由麼?」裴雲曠突然提高了聲調,頗為驚訝地看著那位公子。

  裴子由一轉身,猛地一愣,臉色好像更紅了幾分,他連忙施禮,「王叔。」

  裴雲曠關切道:「這是怎麼回事?」

  裴子由尷尬地應道:「沒什麼事。」

  商雨冷冷一笑,「這位公子,我掏了銀子聽曲,叫了姑娘喝茶,不過是拉了一下她的袖子,關你何事?居然上來滋事,真是不自量力。」

  裴子由氣息急促地對商雨怒目相向,但在裴雲曠面前他不能再動手。而剛才的交手,他發現商雨的功夫居然比他還高,再動手他也占不了便宜。最主要的是,他來這裡,又不能亮明自己的身份,鬥下去顯然是吃啞巴虧。

  裴雲曠對商雨道:「這位公子,我侄兒喝了點酒,多有得罪。」

  商雨裝作不認識他,一揚眉梢淡淡地哼了一聲。

  裴雲曠低聲道:「子由,走吧。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幸好今日只有我們幾個人,不然傳出去不太好聽。算了,快回去吧。」

  裴子由默然離去,臨行前看了芳歌一眼。芳歌臉色緋紅,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別的。司恬再看商雨,他仿佛沒事人一般,扭頭對芳歌道:「方才我有點喝多了,請姑娘見諒。」芳歌趕緊離開。裴雲曠對商雨笑了笑,帶著司恬先走。

  就這麼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跨出房門時,她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商雨,發現他正在看她,似乎有話要說,但卻沒有開口,只是目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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