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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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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恬一看蘇姐的神色,便覺得不是這樣簡單,於是想了想道:「是茶具裡。」 蘇姐顯然也沒指望兩個人能猜對,搖頭道:「都不對。你家師傅那是個人精般的人物,別人想在他的東西裡下毒,難如登天。」她歎了口氣,幽幽說道,「修廬裡的房梁上懸了一盞宮燈,剛好就在他煮茶的桌子上方。我在宮燈的底座上放了一個蠟丸,他煮茶的時候,熱氣上升,熏化蠟丸,丸裡的藥粉就落在了茶水中。」 林西燕和司恬聽得目瞪口呆。 蘇姐笑了笑,「這個法子,我想了兩天。」 司恬很想問,你這麼作弄師傅,他沒責罰你麼? 蘇姐正色道:「我給你們說這些,是因為你們師傅來日一定會這麼考你們,讓你們給他下毒,若是你們能成功,才算出師。所以從今日開始,你們就要上心這件事。」 司恬仿佛聽到了夢話,難以置信。給他下毒才算出師?為何如此? 蘇姐又笑道:「不過可千萬別毒死他啊,不然沒人給你們發銀子了。」蘇姐笑得春風般嫵媚,可司恬心裡卻惴惴地納悶。邵培這個人真的好奇怪,他是個坦誠的人,明白地告訴她師徒本是主雇,這讓她很難像其他學徒一樣對師傅生出敬愛和依戀,油然而生的卻是一份敬畏和疏遠。他為什麼非要這麼說呢?即便心裡這麼想,也未必一定要說出來啊,她隱隱有些遺憾。其實她對邵培很有好感,很希望他能像別人的師傅那樣對徒弟慈愛關懷,而不是客氣疏離。 想到邵培,她心裡隱隱悵然。突然門口傳來說話聲,正是邵培的聲音,還有另外一個人,嗓音低沉好聽,似是古琴。屋門處光影一暗,進來兩個人,她愣住了,站在邵培身邊的竟是裴雲曠。他依舊是一襲暗紫色的錦袍,舉目淡淡一掃,似將屋內的光華都吸附了去,眉宇之間神采奕奕。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時,明顯停留了片刻,淺淺地一笑。他還記得她,她微微臉熱,她也記得他,那個荷包她一直隨身帶著。 蘇姐居然對他鞠躬施禮,「蘇翩拜見王爺。」 王爺?!司恬和林西燕都是驚惶地一震,連忙收斂了自在和隨意,滿懷惶恐地跟著蘇姐對著裴雲曠施禮。邵培卻與他平行而站,不動聲色。私交如此之好,居然可以和王爺平起平坐?司恬心裡疑惑著。 裴雲曠淺笑著虛虛一扶,「免禮!蘇翩,在七勢門還弄這些繁文縟節做什麼?你走了三年,和我們越來越生疏了。」 蘇姐直起身子瞥了邵培一眼,嫣然一笑,「王爺,這生疏二字也是有來由的。邵門主常喜歡說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遠之才好。難道不是麼?」一邊的邵培臉色一澀,略帶苦意地笑了笑。 裴雲曠神色微動,卻抿唇含笑不語,目光又從司恬臉上一掃而過,淡淡一瞥不著痕跡。 司恬心裡激動不已,這位債主終於現身了,她是個有借有還的人,幾個月欠錢不還快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邵培道:「蘇翩,王爺這次來是想請你下山幫他辦一件事。」 蘇姐笑了笑,「王爺太客氣了,邵門主也太客氣了。蘇翩和蘇婉的命都是二位救的,王爺有什麼吩咐,我哪敢推辭與不從呢?」她的話溫婉中卻帶著剛韌,即便是司恬也聽出了裡面隱含的譏諷。她驚異地看著蘇姐,不禁佩服她的膽色。裴雲曠雖然看上去親和大度,但他到底是位王爺,蘇姐竟敢對他如此說話,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淵源。 而裴雲曠卻似乎根本沒聽出她話中的譏諷,對著邵培釋然一笑,「蘇翩果然爽快,我們到修廬詳談。」出門之際,他眼角的餘光似乎掃了司恬一眼,司恬愣了愣,鼓起勇氣追了出去。 院子裡光線明亮,裴雲曠走在兩人之間,邵培的儒雅和蘇翩的嫵媚剛柔相染,卻都遮不住他獨有的一份光彩。 「王爺請留步。」裴雲曠停了步子,回頭看著司恬。司恬急走幾步,遞上他的荷包。她一直裝著銀子帶在身上,就是為了哪一天能碰見他。荷包依舊,仿佛不曾易主,還帶著她的體溫。他接過荷包看了一眼,似乎有一絲笑容在唇角漾起。她誠懇地謝著,「多謝王爺上次借我的銀子。」 他握了握荷包,抬起眼簾正色道:「我今天來,特意向邵門主打聽你。三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幾個月我操心得寢食難安,就怕你賴帳不還。如今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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