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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你聞聞我哪裡臭了?」謝聰舉起衣袖笑著想往前湊,蘇姐卻一扭身不搭理他。

  謝聰的笑似乎瞬間淡薄了些,一扭臉又來招惹司恬,「司恬,你這件衣服真是好看,你以後就應該穿成這樣。你若是再胖些,就更好看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往她的胸前看了一眼,不知是看那胸口的芙蓉花還是看別的。

  司恬臉色血紅,她想到了蘇姐剛才的那句話,莫非這死小子也是這個意思?司恬拉著臉扭過身不去理他。他又道:「哎,都說美人是解語花,你怎麼不說話呢?」司恬依舊不吭聲,手指頭都快麻了。「這個,莫非你是害羞?」他湊了上來,一本正經地詢問,帶著關切。司恬臉紅著敗下陣來,自從遇見他,她的臉就冷不下來,一直熱乎乎的。他仿佛就喜歡以逗人為樂,你越是害羞,他便越是來勁。

  蘇姐看不下去了,皺眉道:「西燕,司恬,跟我去藥房。」司恬趕緊一個箭步從屋子出去。於是三個女子火速撤離,將燒包的聰哥棄在朱雀院。

  自此,司恬就刻意躲避謝師兄,可惜卻擋不住謝師兄刻意來朱雀院,她只好一到晚上就躲到蘇姐的房間。可是聰哥卻也到蘇姐的房間,並且仿佛他是半個主人,甚是隨意,屁股像是糍粑,一來就黏著凳子,月上柳梢頭,糍粑仍舊黏性很強,絲毫不見離開的動靜。他一來,蘇姐話便很少,時不時瞄他一眼,似是暗示他該離開了,可是聰哥恍然不覺,只管妙語連珠,大珠小珠落玉盤。

  司恬替他口幹,好心地起身說道:「我去燒些水來。」

  出了院子,站在月光下,司恬覺得要是大師兄和二師兄都不在,這七勢門的日子該有多好。她歎了口氣,去荷院拎壺熱水給聰哥倒茶喝。提了水壺出了荷院,突然在大門口遇見商雨。她嚇了一跳,險些將水壺的熱水淋到他的腳上。

  「司恬,你過來。」他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就往青龍院走。

  司恬惴惴地提著水壺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大師兄驟然出現有什麼吩咐,應該不會有什麼「冒犯」的地方吧?似乎這幾天都沒怎麼和他見面說話,倒是和聰哥有很多接觸,偶爾大家在飯廳碰見,商雨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不過,他冷著臉的時候好像更加俊美,他和聰哥在一起,雖風格迥異,但都秀色可餐。

  在青龍院的門口,依舊是那盞燈籠下,他停了步子轉身對著她。夜色中,他顯得格外高大,橘色的光在他的周圍籠了一圈柔和的光影,可惜這一層暖色的光與他一身的寒肅相比,卻微弱稀薄。

  「我已經告誡過你了,不要招惹謝聰。」他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語氣裡隱隱有股怒氣,聲音也低沉嚴肅。她居然一點也不領會他的苦心和好意,謝聰公然在朱雀院裡進進出出,一想到這裡他就有點擔憂。

  一句話讓司恬的臉發熱、心裡發堵。誰招惹他了,是他來招惹她好不好?腿長在他身上,她能攔住他嗎?

  他見她不吭聲,更來氣了,莫非是默認?「謝聰人很好,但他天性風流,你好自為之。」他的臉十分嚴肅,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和那一日撫摩她額頭的商雨簡直判若兩人。

  司恬氣惱又委屈,「我沒有。」

  「沒有?」他加重了語氣、提高了聲調,帶著反問、質疑,顯然不相信。

  司恬氣得想掉眼淚,這幾日的委屈全被他勾起來了,頓時氣息急促,胸前開始起伏。

  「這點小事就哭,太嬌氣了吧?好好,算我多管閒事。」他像是一塊冰突然掉進了滾水裡,瞬間就化為溫軟。他手足無措地想要伸手過來,卻又略帶慌張地收回手,氣憤地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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