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你不愛我(21)_光光

二十一

　　「我他媽有病！」說完拂袖而去（當然她的連衣裙沒有袖子，如果有袖的話一定是「拂袖而去」）。

　　烈日中，我和巧巧也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好像剛剛意識到了什麼，同時把手鬆開了。

　　原來，兩隻手還拉在一起。

　　「那個孫月月一定非常喜歡你。」我們倆邊走邊沉默了半天，巧巧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天啊，為什麼喜歡我的人是她？」我作痛苦狀。

　　「知足吧，有個人喜歡你就是福份了。」

　　自從這件事以後，我們改變了策略。每到一個藥房都雙進雙出直奔主題，而且，我再也沒去過那家號稱全市最大的藥房；每到一個藥房，我都主動離有「性」字的櫃檯老遠老遠的，並賊眉鼠眼的反復前後偵察，生怕再遇到孫月月。

　　每到一處，都聲稱要給80歲的奶奶買保健品，在兩個人的口中，奶奶得的病也各種各樣種類繁多：在這個藥房，奶奶有腦血栓；到了那個藥店，奶奶又患上了心臟病，都怪那個春風核酸號稱能治百病，這和大粒丸還有什麼區別。

　　每到一家藥房，巧巧都問得相當詳細，什麼樣的藥能治腦血栓能治心臟病，每種保健品都多少錢，賣得怎樣，效果如何，消費者一般都喜歡什麼藥，買什麼藥，買多少錢的藥，都什麼樣的人買保健品。

　　售貨員無一例外的成了孫子，笑容可掬對這些問題一一解答。偶爾有人露出懷疑的眼神，我便裝著決定購買並頻做掏錢狀，直到巧巧問完了為止。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我們什麼都沒買。

　　每出藥房，巧巧就像過電似的把手從我的臂彎裡拿開，我笑笑說，「其實我們也挺配的。」

　　「不要臉」。說完這句話，巧巧總是沖我噘噘嘴。

　　不要臉，但得要市場。

　　半個月以來，我們幾乎走遍了大連市內一多半的藥房，付出的代價是肯定重於一噸的汗水和巧巧N次挎住我的右臂。我們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不跑不知道，市場真巧妙，我們發現春風核酸的定位非常不合理，說明書幾乎是在報病名，把能想到的疾病的名稱都寫了下來，能治百病其實就是什麼都不能治。就像一個男人在追女孩時一定要真實的表現自己，把自己說成無所不能沒有那個傻妞

　　會相信。

　　我和巧巧寫下了厚厚的調研報告，我們的努力贏得了趙經理及其「馬子」的大力讚揚。我們的工作終於不再只是發發傳真抹抹桌子。

　　來春意集團半個多月了，走過了三伏天一起跑遍市內藥房的經歷，我和巧巧在現實中的關係也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有天巧巧冷不丁蹦出這句。

　　「為什麼，說來聽聽。」

　　「一般來說，老天是公平的，有腦子的人一般長得難看；帥哥一般都沒腦子，你那麼醜，肯定非常聰明。」胖妞一臉壞笑搖頭晃腦的說。

　　我禁不住啞然失笑，這正是我在網上對她的胡扯，沒想到她居然會學以致用。

　　「你的理論很科學，但也不是絕對，比如，照此理論你應該是非常聰明的那種，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不過像你這樣既笨又醜的人畢竟是少數，和我是兩個極端。」

　　「就你還帥呀，長得像張學友似的。不過注意了，是四十歲的張學友。」巧巧沖我撇撇嘴。

　　「腹有詩書氣自華，我的臉的確很笨，但我的腦袋很英俊。」我不服氣的沖她揚了揚臉。

　　「呵呵，看在你腦袋的確很英俊的份上，送你一份禮物吧。」巧巧像哥們似的拍拍我肩膀。

　　「送我什麼定情信物呀。」

　　「你再貧我不給你了。」

　　「好好好，小弟知錯，你到底送我什麼呀？」我在心中拼命的想。

　　巧巧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精緻的很像手機的東西。

　　「不會吧，這麼貴重的定情信物？」

　　「有病呀，美的你，這是個手電筒，本美女今天心情好送你個手電筒照亮你的前程。」

　　果然，一按撥叫鍵，那手機就開始發光。其實，這個手電筒未必照得亮我的前程，卻絕對可以讓我自卑的心徹夜光明。

　　拿著用我和巧巧的血汗製成的調研報告，趙春意看上去有點驚訝但又好像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看到她的眉頭略微舒展了一些，比任何抗皺化妝品都管用。都說愛情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其實愛情只是日霜，每天都要有但僅用一次效果不大；在事業、金錢上的勝利才是眼霜，也許用一次就立竿見影。

　　一個多星期來，我們臭汗淋漓的跑市場，寫報告，已經儼然成為核酸市場的專家。我們的調研報告的作用勝過了任何化妝品以及號稱能夠美容養顏的春風核酸，讓趙、馬兩位經理時常將青春寫在臉上。我知道能夠讓她倆永葆青春的不是任何化妝品任何核酸，而是市場。

　　如此說來，我和巧巧的這份調研報告既不是日霜也不是眼霜，而是相當於給春意做了一次超級面膜。

　　「今晚我請你們倆喝咖啡。」做完「面膜」後的春意容光煥發的對我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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